職,倒不如沒有這封賞。
正憤懣,忽聽那來姓黃門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感佩忠靖侯高義,另有賞賜若干,是中宮與東宮一點心意,請老夫人、女公子笑納。”
沈大郎剛燃起些許希望,這話又如兜頭一盆冷水澆下。
沈宜秋一聽皇后和太子也有賞賜,心頭突地一跳。
當下按捺住忐忑,跟著祖母跪拜接詔、謝恩。
禮畢之後,一群小黃門魚貫將賞賜抬入院中。
單是幾百匹絹帛就抬了半日,此外又有數十箱上好香料藥材、文房茶具和金玉器玩,小山似地堆在堂中。
沈大郎在一旁幹看著,雙眼熱得直要冒火。
兩名中官一走,訊息長了翅膀似地飛遍了整個沈府。
沈四娘等人聽說七娘子交了這樣的好運,心中一邊暗恨,一邊又慶幸。
得再多賞賜又如何,嫁資豐足又如何,還不是隻能嫁進不上不下的寧家,連個官夫人都算不上。
而沈三娘正躲在房中偷偷抹眼淚,聞聽此訊,顧不得揩一揩腫成胡桃的眼睛,立馬破涕為笑。剛剛收進盒子裡的一對鈿頭釵又得以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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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祖孫得了這麼多的賞賜,自然要去宮中謝恩。
翌日大清早,沈宜秋便隨祖母前往蓬萊宮謁見。
沈家車馬在宮城西南的興安門前停下,便有皇后宮中的內侍前來見禮,道皇后念沈老夫人年事已高,特賜步輦一抬。
祖孫倆謝了恩,登上步輦。
沈老夫人生怕孫女多年來第一次入宮行差踏錯,見她氣定神閒,殊無怯意,心中又是大憾。
姿容氣度心機樣樣不缺,偏生是一副萬事不關心的性子,隨了她那個母親。
祖孫倆各懷心思,乘著步輦穿過長長的夾道,自右銀臺門入,經過右藏庫,便轉入分隔前朝後宮的永巷。
自永巷以北,便是沈宜秋熟悉的世界。
她在這後宮中住了六年,一草一木、一磚一石都如故人般熟稔。
步輦輕輕地一搖一晃,沈宜秋也似遊歷夢鄉一般,熟悉的宮殿、臺閣和迴廊從她身邊掠過,勾起許多往事,叫人頓生今夕之感。
就在沈宜秋出神之際,步輦忽然停了下來。
她抬眼望去,只見左邊巷子中,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朝他們這裡行來。
為首是十多名腰佩刀劍的侍衛,隱約能看見後面八人抬的步輦,後頭還跟著一大隊隨從。
只消一瞥,沈宜秋就知道,這種陣仗除了太子不作他想。
真是冤家路窄,偌大個皇宮,偏偏狹路相逢。
沈宜秋一邊腹誹,一邊下輦,利索地往道旁一跪,恨不得把臉埋進地裡,只盼著尉遲越趕緊過去。
誰知天不遂人願,只聽步輦低垂的紫錦帷幔中,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前方何人?”
第13章 見面
沈宜秋上回與尉遲越分別時,他還是棺木中的一具屍體,如今乍然聽他開口說話,嗓音也沒有後來那般低沉,帶著些少年人的清越,這感覺實在莫可名狀。
皇后宮中的宮人忙下拜道:“回稟殿下,是京兆沈氏老夫人與小娘子,入宮謁見皇后娘娘。”
沈宜秋心一涼,這下不見也得見了。
祖孫倆正要跪拜,尉遲越卻道:“姑祖母不必多禮。”
一邊說一邊下了輦車,反倒向著沈老夫人作揖。
沈宜秋叫他一聲姑祖母嚇了一跳,她不曾隨祖母赴宴,自然不知道沈老夫人新認一門偏宜親戚。
沈老夫人忙避讓,連道不敢當:“太子殿下折煞老身。”
頓了頓道:“多謝太子殿下賞賜,天恩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