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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命懸一線的情形對她來說只是家常便飯。
她不以為意,熟練地從腰間摸出一瓶靈藥,咬開瓶塞仰頭灌下,便即一頭栽倒在床上,陷入昏迷前堪堪來得及憑著本能捏訣布個秘陣。
半夢半醒之間,耳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她將眼皮撐開一條細縫,只見眼前燭影搖曳,什麼也看不真切,她只覺頭暈目眩,眼皮沉沉地落了下來。
若木靜靜站在床邊,垂眸看著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
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等祂回過神時,自己已經鬼使神差地出現在這裡。
這女人都沒來得及把傀儡身換下便倒頭就睡,顯然已累到了極點。
倒還記得捏訣佈陣,祂譏誚地想著,把她耷拉在床邊的兩條腿搬到床上,順勢坐在床邊,狠狠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慘白如紙的臉盯出兩個窟窿。
盯了一會兒,祂意識到這不過是白費功夫,她兩眼一閉渾然不知,就算祂把一雙眼睛瞪出眼眶她也不知道。
這麼一想,祂的目光便軟了下來,忽然覺得這女人睡著後還順眼些,起碼不是那副拒人千里、冷若冰霜的模樣。
祂從袖子裡取出個琉璃瓶,拔開塞子,又抽出根銀針來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往裡擠了兩滴血,鮮紅的血滴入靈液中瞬間變得透明無色。
祂放下針,俯身把冷嫣的頭扶正,把瓶口貼在她發白的嘴唇上。
無論披的是哪具傀儡身在祂眼中並無不同,祂看到的從來都是她的魂魄,她的魂魄與郗子蘭奪走的那具軀殼也不太一樣,是她幾百年來自己重新造就的魂魄,也許她自己都沒見過
她的嘴唇偏薄,但形狀很好看,唇珠微翹,下唇比上唇略微厚些,中間圓潤地鼓起,若木不知怎麼喉嚨微微有些發緊,喉結不自覺地輕輕一動。
她的嘴唇抿得很緊,靈液從她唇縫間淌下來。
若木想了想,捏住她的鼻子,冷嫣在睡夢中蹙了蹙眉,不由自主張開嘴。
若木眼明手快地將瓶口塞進她嘴裡灌了下去,他從未伺候過人,灌得太快,冷嫣皺著眉憑本能吞嚥,還是有些從嘴角溢了出來。
若木來不及拿帕子,抬手替她擦去,指腹不經意觸到她唇角,那溫軟的觸感讓祂心尖莫名一顫。
祂觸電似地收回手,乜了她一眼,一瓶摻了祂精血的靈液灌下去,她的雙頰和嘴唇已有了些許血色,被燭火一照,像是靜夜裡悄然綻放的薔薇。
“本座走了。”祂輕聲道,人卻還是穩如磐石地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冷嫣嘴唇微啟:“姬玉京……”
若木眉頭一跳,差點沒忍住將這狼心狗肺的女人搖醒。
正生著氣,又聽她喃喃道:“封十一娘……陽平治……杜升……許琅玕……”
若木這才明白過來,那些都是因她而死或者死在她手上的人。
她慢吞吞地說出一個又一個名字,時不時停頓一下,有幾次若木以為她終於消停了,可過了會兒她又繼續念起名字來。
她念得顛三倒四,時不時重複,但若木知道她全記得,她手上的每一條命都是插進她心口的一把刀,每一滴血都是腐蝕她神魂的毒液,或許早在她開始復仇以前就已經千瘡百孔了。
“冷……”她蜷縮起身子。
被褥在床裡側,若木傾身去夠,身下的人卻冷不防地伸出手,緊緊箍住祂的腰,把祂拽向自己。
若木只覺一股熱氣從心口直竄上臉頰,整個人都似要燒起來,祂身為一棵樹,有生以來
姬少殷回到臥房, 運功調息片刻,便即傳音給師父。
夏侯儼一個晚上第二次接到弟子傳音,便知白州定然有事發生,但聽說雌冥妖再度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