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十分瘮人, 簡直像是從陰曹地府裡發出來的。
侍女臉色一變:“公主又魘住了!”
說著也顧不上招呼幾人, 疾步走進了屏風裡。
戚靈靈和祁夜熵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跟著走了進去。
梅公公用袖子掖掖腦門上的汗, 到底沒敢阻攔, 只能在屏風外乾著急。
侍女把厚重的織錦床幔挽起來,床內黑黢黢的什麼也看不見,突然一隻蒼白枯瘦的手伸出來,一把攥住侍女的手腕。
那隻手瘦得不成樣子,乍一看簡直像一把剝了皮的枯枝。
昭華公主不過雙十年華,她的手卻像個垂暮老人,沒有一絲生氣。
侍女顯然嚇了一跳,本來就憔悴的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全都褪盡:“公……公主,怎麼了?可是又魘住了?”
那隻手攥得更緊,緊接著一張臉從黑暗裡探了出來,像是一張白色的面具浮出幽暗的水面。
昭華公主的臉也和手一樣蒼白枯槁,雙頰深深地凹陷下去,雙眼因驚恐而圓睜,眼球微微凸出,裡面佈滿了紅血絲,乾裂的嘴唇大張著,傷口裡滲出血來。
這是一張飽受折磨的臉。
侍女不停地柔聲詢問,公主卻似完全聽不見她的聲音,只顧聲嘶力竭地叫著,指甲深深嵌入侍女的胳膊裡,不一會兒就把她掐出了血。
侍女不敢把她的手扒開,噙著淚、咬著唇,默默忍耐著。
過了好一會兒,公主終於停止了尖叫,瞪圓的雙眼逐漸失神,眼皮耷拉下來,身子變軟,抓住侍女的手也緩緩鬆開。
她靠在枕頭上大口喘著粗氣,一張臉上滿是冷汗。
戚靈靈打量了她一會兒,突然問:“你在害怕什麼?”
公主彷彿直到此時才意識到他們的存在,眼珠慢慢地轉過來,眼神仍舊空洞失焦:“鬼……有鬼……”
侍女垂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動著,福了福道:“奴婢去替公主打盆水擦擦汗……”
戚靈靈叫住她:“等等,你留在這裡。”
侍女忘了這兩個遊方道士壓根沒理由支使她,被戚靈靈的氣勢所懾,乖乖地站在原地。
戚靈靈轉頭問公主:“什麼鬼?”
公主抿了抿唇:“惡鬼……惡鬼……”
戚靈靈:“哪裡來的鬼?”
公主失魂落魄:“夢……夢裡……”
戚靈靈:“鬼要做什麼?”
公主短促地慘叫了一聲,然後突然抓住自己的頭髮,用力撕扯:“她要搶我的身子……她來了,她來了……”
戚靈靈目光微微一動,正要繼續問,外頭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一個男人氣憤的聲音:“誰讓他們進來的?不知道公主不能受刺激嗎?”
梅公公似乎在辯解,但聲音淹沒在了男子憤怒的指責中。
緊接著,一個人快步走進屏風,瞪了戚靈靈和祁夜熵一眼,上前握住昭華公主的手,把她摟在懷裡:“別怕,別怕,沒事了……”
戚靈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男人,這位顯然就是駙馬了。
也難怪公主會對寒門出身的駙馬一見鍾情,這男人生得劍眉星目,玉樹臨風,一身清瀟的書卷氣,身形頎長但不文弱,應該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
聽酒樓裡那些混混說,駙馬不僅作得一手好詩文,騎射也是一把好手,公主對他一見鍾情就是在新科進士的馬球會上。
昭華公主帶著哭腔告狀:“她又來了,她又來搶我身子了……”
駙馬輕撫著公主的背,哄孩子似地安慰道:“不會的,這只是你做的噩夢,一切都結束了……”
“當真?”公主抽噎著問。
“當然,”駙馬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