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製片又打了幾句太極,看看手錶:“哎呀,已經十分鐘,我們快回去吧!”
蘇梔到底沒能得到製片人的保證,臉色沉得能滴下水來,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
轉過身的一剎那,似乎有一團火光在她眼前一閃而過,她定睛一看,卻是什麼都沒有。是幻覺吧?蘇梔摁了摁太陽穴,一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其實於皓能不能拿總冠軍她不在乎,於皓是個什麼貨色她心知肚明,她只是不能忍受在蔣維揚面前丟臉而已。
而林璇只要不出意外,多半會進蔣維揚的戰隊,到時候有為期兩天的集訓,他們會朝夕相對,蘇梔只要一想到蔣維揚看林璇的眼神,她的一顆心就好像泡在了濃硫酸裡,她得不到蔣維揚,別人也休想得到!
蘇梔回到導師席,嚮導演點點頭,示意拍攝繼續。
林璇回到臺上,不經意地往觀眾席上一瞥,卻看到一隻渾身火焰的小獵鷹從觀眾們頭頂飛過,停在宋翊的手心,然後化成細碎的光點隱沒了,小獵鷹隱藏了形跡,其他人一無所覺,她因為開著陰眼才看得到。
也不知道宋總派它幹什麼去了,林璇暗暗思忖。
這時候,主持人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剛才拍攝中斷,為了鏡頭連貫,他們把剛才抽籤的部分又拍了一遍,接著主持人退場,工作人員拿來道具。
林璇和於皓面對面坐在桌前,舞臺四周的光線暗下來,聚光燈的光束從他們頭頂射下來,給這個危險緊張的場景營造出戲劇性的氛圍。
兩人之間的桌子上放著一把銀色的左輪手,一瓶“伏特加”,兩個杯子。槍當然不是真的,是拍攝影視劇用的道具槍,不過外觀很逼真,略有磨損的銀色金屬外殼在燈下閃著冷森森的光。
於皓還從沒在拍戲時用到過槍,有點不知所措,就在他發愣的時候,林璇拿起酒瓶,往自己身前的杯子裡倒上透明的液體,然後拿起來仰頭一飲而盡,酒瓶裡裝的是礦泉水,但是她的表情神態和肢體語言無不在傳達一個訊號,她喝的是烈酒,觀眾們幾乎能感同身受地想象烈酒入喉那種又涼又燒的感覺。
林璇把空杯子往桌上重重一舂,啞著嗓子對於皓道:“你先我先?”她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於皓這時候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落後於人,他趕緊道:“我來!”接著依樣畫葫蘆,倒酒、喝酒,誇張地皺起眉頭“嘖”了一聲,放下杯子,抓起桌上的槍抵住太陽穴。
接著該怎麼表演呢?亡命徒的遊戲,對,亡命徒!於皓找到了思路,他露出狠戾的表情,緊咬牙關,瞪起眼睛,脖子上青筋暴起,充分表現了他是個兇狠的狂徒之後,於皓歪著嘴一笑,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表演的槍裡當然不可能裝子彈,第一槍安然度過,於皓得意洋洋地把槍放在桌上一轉,槍口對準了林璇。
於皓歪著嘴一笑:“該你了。”
林璇的目光裡滿是寒意,她用左手抓起槍,顫抖著手,慢慢把槍對準太陽穴,她背部的肌肉緊緊繃住,手臂卻不由自主地顫抖,她扣著扳機的食指動了動,但是沒有扣到底,中途失去了勇氣,她放下槍,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喝了,接著第二次拿起槍,飛快地抵住太陽穴、扣動扳機,整個過程沒有停頓和遲疑。
槍沒響,她的臉一白,整個人一鬆,然後開始劇烈顫抖,幾乎拿不住手裡的槍,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槍放在桌上,慢慢朝於皓推過去,露出個劫後餘生的微笑,啞著嗓子道:“又輪到你了。”
於皓不知不覺被她帶入戲中,一個恍惚,覺得那把槍裡好像真的裝著一顆子彈,他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他剛拿起槍,正要演下去,導師席上的蔣維揚出聲打斷他:“可以了,勝負已經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