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屁股一邊往下沉。
周恬恬正想著怎麼開口拒絕立竿見影又不傷和氣,金絲猴卻突然彈簧一樣騰地站直了:“對不起啊小恬恬,我不能和你坐一塊兒了哈!”
說著拎起書包帶子就往教室後面跑。
周恬恬差點沒噎死。
雖然她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拒絕跟那個傻逼坐一起,但是竟然被傻逼先下手為強地嫌棄了,簡直沒處說理去。
金絲猴嬉笑著跟程馳點了點頭,在謝沐文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差點把校草完美無瑕的微笑拍裂。
打發完兩個男同胞,他坐在謝沐文旁邊的課桌上,面朝著蘇淼,翹著二郎腿,愣是用一張歪瓜裂棗的臉扭捏出一個風流倜儻的表情:“哎,三那個三水姐姐,你也在a班啊?”
“誰是你姐姐。”程馳掀起眼皮道。
蘇淼捏著吃剩的半個蘿蔔包子拼命阻止自己往他臉上砸去,翻了個白眼道:“三水姐姐也是你叫的嗎?”
程馳本來一腦門官司,瞬間春風化雨。
金絲猴陪著笑臉:“哎,大美女,別這麼兇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早知道你這麼嗯?真對不起啊。”
蘇淼沒興趣跟他一笑泯恩仇,低下頭去看教輔書。
金絲猴臉皮堪比拐彎城牆,不氣也不惱,意味深長地瞟了眼程馳:“不能叫三水是吧?哦——”
一邊說一邊自說自話地坐了下來,也不問問謝沐文意見。
謝沐文做不出趕人的事,只得把這個啞巴虧嚥了下去,深感買本黃曆勢在必行。
“哎,你手機好像亮了。”蘇淼指指程馳的桌肚。
程馳低頭一看,果然有電話,是程遠帆打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走到門外,靠在走廊欄杆上摁了接聽鍵。
他們上次鬧得很僵,但是無論如何都是親父子,他還是叫了一聲“爸”。
程遠帆不知道這是他從小受的教育使然,把這聲“爸”視為他的妥協和低頭,忍不住勾起嘴角:“怎麼樣,關鍵時候還是得靠你親爹。”
程馳一時沒明白過來。
“去了a班用功點,你讀得不好,我在你們校長面前也沒面子。”程遠帆聲音裡透著得意,程馳幾乎能分毫不爽地勾勒出他此刻的笑臉。
他立即明白了程遠帆的意思,臉慢慢漲紅,說不清楚是憤怒多一點還是羞恥多一點。
他一直弄不清程遠帆要的到底是個兒子還是一個能替他掙面子的兒子——也許對程遠帆來說這兩者根本就沒區別。
自從程馳進了初中表現出讀書的“天賦”,他就一改之前不聞不問的態度,變得對他上心起來。
程遠帆繼續“言傳身教”:“爸怎麼跟你說的?為什麼要出人頭地?如果你爸是個民工或者普通職員,你們校長會理我嗎”
程馳把手機拿遠。
程遠帆還在苦口婆心地教授他的那套學問,錢是好的,錢可以換取特權,有錢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讓學校為他改變規則,並且可以做得天衣無縫,不讓人察覺出貓膩。
“怎麼不說話?”程遠帆得不到回應,提高了音量,“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a班擴大又不礙著誰,有19個同學搭你的福,不是很好嗎?”
a班擴大確實沒有傷害誰的利益,還惠及了幾個同學。
程馳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他只是覺得膩味又無力。程遠帆是個天生的生意人,他沉得住氣,等得起機會,和他鬥智鬥勇很累,屈服要容易得多。
但是有一就有二。
程馳知道他一旦退了第一步,程遠帆就會步步為營地蠶食他的自由,從擇校、擇業到擇偶——一旦被錢教化和馴服,習慣了什麼都輕而易舉、唾手可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