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運就很好,三天兩頭有女生在上學放學路上堵著他告白。
膽子小一些的不敢直接找上他,就曲線救國走蘇淼的路子。
蘇淼隔三差五收到粉紅粉藍粉紫的信封,又原封不動地幫他一封封退回去。
有的女生脆弱敏感一點,當著她面就哭起來,她還得伏低做小紙巾伺候。
久而久之她覺得煩了,乾脆問他:“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呀?”
他的回答也飄忽不定沒個正經,標準瞬息萬變,連胖瘦都沒個定準。
蘇淼暗戳戳地心想,追程馳的人多了去了,又漂亮又溫柔的數都數不過來,周恬恬算老幾。
這樣一想心情立即舒暢起來。
正好排隊排到他們,蘇淼一高興,人也派頭起來,從書包裡摸出乾癟的錢包:“要吃什麼自己點,敞開了吃,別客氣。”
程馳本來就沒打算跟她客氣,對老闆道:“來十串羊肉,十串田螺肉,五串雞心,五串雞胗,五個翅中,再要一根烤玉米,兩串烤香菇,素的少刷點油,再要一瓶芬達。”
說完轉頭溫柔地看蘇淼:“玉米和香菇是幫你點的。”
蘇淼心在滴血,一邊還要擔心錢沒帶夠,對著價目牌默默心算,時不時被程馳的廢話打斷,算了半天也沒算清楚。
“一共一百二十一塊錢。”攤主率先報出總數。
“靠!程馳你是飯桶嗎?”蘇淼連忙對那攤主道,“太多了太多了,翅中和田螺肉不要了,馬上回去吃晚飯了。”
減去這兩樣還要八十一,蘇淼掏空了錢包,加上口袋裡的鋼鏰也只湊出了七十九塊錢,最後還是程馳自掏腰包填補了缺額。
兩人在路邊的塑膠小圓桌旁邊坐下,烤好的食物不一會兒端了上來。
程馳面前堆了好幾個不鏽鋼小盆,蘇淼只能眼巴巴幹看著他大快朵頤,一根接著一根把吃空的竹籤投進旁邊的大桶裡。
偏偏程馳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三水同學,你的謝師宴真沒誠意。”
蘇淼惡狠狠地用牙撕下一塊香菇,恨不得欺師滅祖把他烤了。
兩人回到小區時天已經快黑了。
“我先回去洗個澡,一會兒給你把晚飯帶上來。”蘇淼聞了聞胳膊,身上一股燒烤味,心道進門的時候別撞上顧招娣才好。
程馳一邊哼著老狼請客的調子,一邊上了五樓。
聲控燈不太靈敏,他正要跺腳,突然發現黑黢黢的樓道里有一線細細的光,正是自己家門底下發出來的。
他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好心情蕩然無存。
程馳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門,對著坐在紅木沙發上的男人叫了一聲“爸”。
程遠帆朝他微微頷首,薄唇彎起個略顯刻薄的弧度,把手裡的一疊黑白照片往茶几上一扔,彷彿丟出一手棄牌。
照片像扇子一樣展開,有拆毀一半的樓房,有蹲在路邊舔積水的流浪貓,有背心褲衩搖蒲扇的老大爺,還有最頂上的蘇淼,是在程馳房間裡窗邊拍的那張。
程馳的眼睛像被刺了一下:“怎麼回來也不打我電話?”
程遠帆笑了笑沒說話。
他是個很有意思的父親,幾乎缺席了程馳整個幼年和童年,但是這幾年突然發現了管教兒子的樂趣。
除了用物質獎勵刺激他考學之外,他的管教還體現在一兩個月來一次突然襲擊。
程遠帆抬起手腕,金光閃閃的勞力士像一輪小太陽。
他掃了一眼錶盤,眉間的川字紋顯露出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程馳知道他這麼問不是要一個理由,只是為了譴責,便只是“嗯”了一聲。
以他的年齡來說,程遠帆保養得相當不錯,皮光肉滑,眼角幾道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