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走了,房裡只剩她一個。黃昏時分微紅的光灑進房間,帶來了融融的暖意。
但很快她就發現,房間之所以溫暖不是因為夕陽,而是打了暖氣的緣故。不用說肯定是“方響”做的。這個男人心思細膩長相出眾,手握重權氣質冷峻,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丈夫的絕佳人選。偏偏讓她一口給回絕了。
他這會兒應該生氣了吧。成韻有點蔫,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轉念一想又覺坦然,她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和“方響”在一起,她的生活平靜不了。
一個謝子桓已傷透了她的心,她再沒勇氣和那樣家世的人走入婚姻的殿堂。因為她害怕再次受到傷害。
所以她只能傷害“方響”了。她在房間裡待了大約半個小時,肚子又開始叫個不停。掙扎許久後她決定出去,不管怎麼樣總要有人說一聲,哪怕對方不給她好臉色,離開之前都要打個招呼。
結果她走進客廳不對“方響”的聲音,倒是廚房裡有點響動,她便走了過去。
廚房的門半掩著,成韻就站在門口,輕輕推開一小段門縫,一眼就看到了裡面正在洗菜的“方響”。
似曾相識的情形,只是兩個人的角色調了個個兒。這次換成韻堂而皇之地“偷看”對方做菜。
那是一種美的享受。“方響”的每個動作都很漂亮,熟練而優雅。配上他俊美的側臉,哪怕不嘗菜都是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她想所謂的秀色可餐,說的就是這樣的男人吧。
孟青和一早就感覺到了成韻的存在,只是始終沒說話。他倒沒生氣,只是不願意打破這種和諧的感覺。
這是家的味道,有點溫馨。他似乎從來都沒有試過這種感覺,偏偏她往門口一站,這滋味就自然而然湧上了心頭。
她對他來說,確實有點特別。
大概半個小時後,孟青和炒完所有的菜,關掉電飯鍋,這才自然地轉頭衝成韻道:“你擺碗筷。”
成韻看了人半天,一飽眼福後又準備一飽口福,自然積極響應,很快就將碗筷勺子擺了兩份在桌上。
這種事情她平時在家常做,這會兒做起來也格外有感覺,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明明兩個人也不算太熟悉,但“方響”的家卻讓她緊張不起來。
不像從前的謝家,同樣是豪門,謝家的做派就是兩個字:高調。別墅要最大的,裝潢要最新最貴的,連吃飯用的碗碟筷子都有講究。
她在謝家的時候不用做家事,卻每日裡過得戰戰兢兢,心頭永遠壓著一塊大石。她想這也許是她那麼長時間沒懷孕的真正原因。
相比之下“方響”則低調許多。家裡一個傭人也沒有,房子裝修得很好卻並不外露,不像謝家那樣彷彿時時刻刻在向人炫耀自家的財富。
如果說謝家是暴發戶的話,“方響”更像書香門第的貴公子。氣韻不同格調也不同,從前總以為謝家那樣的就是頂了天了,現在才知道自己還是目光短淺了。
“方響”把菜從廚房裡端出來,一一擺上桌。都是很簡單的家常菜,用料也並不考究。成韻想起從前在謝家吃飯時的種種規矩,從湯品到頭盤到主菜再到飯後甜點,林林總總鋪天蓋地,每天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東西。
剛開始她也會跟謝子桓私下說這個事兒,謝子桓卻總衝她微微一笑:“放心,就算這樣吃五百年,我們家也吃不窮。”
年輕時不懂事,覺得這是氣派。現在想來卻覺得是庸俗。有錢沒什麼,偶爾浪費也屬正常。但像謝家那樣明知是浪費還當作光榮來顯擺的,也就只有“暴發戶”三個字能形容了。
謝家真的像謝子桓說的那樣,這麼奢靡無度還能長長久久地支撐下去?
成韻想得出神,一抬手正好撞上孟青和端來的湯鍋,手背接觸到滾燙的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