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和這個人哪怕不發脾氣,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許多人因為他長得好都喜歡和他親近,可每次一靠近便會感覺到身上那股生人莫近的訊息,腳步不由便會一滯。
老鍾也有點怕他。
但孟青和並不計較昨晚的事情,只問他道:“後來人怎麼樣?”
說起這個老鍾更加不安:“醫生說她懷孕了,流了那麼多血怕是孩子保不住了。”
“然後呢?”聽到這個孟青和依舊四平八穩,語氣情緒絲毫不見慌亂。
“我沒見著她。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如果流產的話要處理什麼的。我存了一筆醫藥費給她,就走了。”
孟青和看到檔案最後,提筆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他又問:“你就這麼走了?人都沒見到。”
“對不起董事長,我昨天家裡真的有點事兒。”
老鍾也是有苦難言。他是想等人出來見一面再說的,可偏偏家裡來了電話,說他媽暈過去送醫院搶救去了。他接了電話匆匆留了醫藥費就走,根本顧不得其他。和素昧平生的女人比起來,當然是生他養他的母親更重要。
可他也知道,自己這事兒辦得不地道。董事長這個人看著不好相處,其實重感情。從昨晚寧願自己走路把車讓給那女的來看,董事長對這個事情是上心的。可他把事情辦砸了,會有什麼結果真不好說。
一直埋頭工作的孟青和終於抬起頭來,微皺著眉頭看老鍾一眼。就像對方想的那樣,他確實重感情。他也知道老鍾家的情況,那不是拿錢就能解決的事情。閻王要你命,誰也沒辦法。老鐘的媽看起來是很難再大好了,這個節骨眼上拿他發作,似乎過於無情。
可他把一個陌生的女人扔在醫院,也確實不應該。
於是他想了想,順手簽了張三十萬的支票:“拿去醫院給那女的,就說是你賠的。如果她有別的要求,你也可以答應,回來告訴我就行。”
老鍾心情複雜地接過支票,不敢看上面的數字。董事長不喜歡貪婪的人,跟他沒關係的錢他最好一眼都不看。
孟青和復又低頭工作,只衝老鍾道:“出去吧。”
對方應了兩聲離開,偌大的辦公室重新恢復了平靜。孟青和不再想昨晚的事情,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在這方面是個狂人,用方響的話來說就是個瘋子。他的人生除了吃飯睡覺只有工作,再沒有第四件事情。一旦進入工作狀態,他便不會再想其他事情,彷彿這個世界都和他無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秘書助理過來敲門,告訴他老鍾回來有事要見他,他才從高負荷的工作中抽出神來。
老鍾是耷拉著臉進來的,一站定便掏出那張折成兩半的支票,又遞了回來:“對不起董事長,事情沒辦好。”
“她不收?”
“不是,她不在。”
“去哪了?”
“走了。醫院說她堅持要出院,昨晚已經走了。”
“能找到住址嗎?”
“沒有,醫院記錄裡沒有,連個手機號碼都沒留。”說到這裡老鍾輕嘆一聲,像是有感而發,“你說她一個女人,剛剛流了產,她這麼急著出院做什麼?我給她留的錢足夠住一個星期的。”
聽了老鐘的話,孟青和眼前不自覺地又出現昨晚看到的情景。一個瘦弱的女人被人從地上攙起來,似乎有些站不穩。黑黑的長髮低垂在眼前,她伸手撩了一下,動作自然輕柔。她看起來真是挺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那副樣子尋常男人看了,一定會激起他們心頭的保護欲。
就像方響常說的那樣,女人是上帝創造出來讓男人疼愛的。這個女人就是典型的需要被疼愛的那種。
可惜孟青和天生骨子裡沒有疼女人這種因子,所以看了也沒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