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不過伯溫兄,李尚書和周丞相,且人家周丞相還未必願意過來。
畢竟,他們倆真心算不上熟,只打了那麼一次交道,人家說不定都已經不記得他了。
至於他自己的親戚,唐璟也有些為難,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請。那些親戚原先對他都不大友好,也不大瞧得起他。如今他升遷了,唐璟也不大想請他們過來,這過來了,除了尷尬便還剩下尷尬了,何苦來哉?
“寫得差不多了?”孫氏又追問道,“那你可曾請了晉王府的人?”
唐璟臉色瞬間不自然了起來:“請……請王府裡的人做什麼?”
“我就問你寫沒寫?”
“沒寫!”唐璟惱羞成怒,“我跟人家晉王府壓根也不熟悉,這麼平白無故地給人家遞個帖子,像是什麼話?”
而且,若是他送了帖子,回頭人家不來的話,那又該多尷尬。
唐璟可不希望這樣。
“要不怎麼說你笨呢,這怎麼能叫平白無故,你這不是升了官了,想要擺個喜宴讓大家也高興高興麼。”孫氏真不知兒子這腦袋瓜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明明那麼簡單的事兒,他怎麼就非得弄得這麼彆扭呢?
“那小郡主,人家可幫了你好大一個忙,說是咱們家的恩人也不為過。你如今擺喜宴都不請她,回頭看人家不罵你狼心狗肺。”
唐璟明顯不想再說這件事兒:“您就別管了。”
可孫氏就非得把他說明白了,說通了:“我怎麼能不管?聽孃的總沒錯,你這就回去再給晉王府送個請帖,別隻請人家小郡主一個啊,這一大家子都得請。男子漢大丈夫,為人就應該坦誠一些,你大大方方的,才能給人家王爺王妃留個好印象,是不是?”
“我不跟你說了。”唐璟轉身要走。
孫氏在後頭大喊:“那你記著要寫請帖啊。”
“不寫!”
唐璟加快了腳步,迅速地回了住處,將書房的門“咚”得一下關得緊緊的。
門一關,徹底隔絕了外頭的視線。
孫氏氣得仰倒:“這孩子,怎麼一點都不開竅呢。”
大郎這麼大的時候,長子都快要生出來了,結果這臭小子反而一拖再拖,還見不得別人催。
她想這麼步步緊逼嗎?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兒麼,但凡是能安安穩穩地過著含孫弄怡的日子,孫氏也不想這般緊逼不捨啊。
說來說去,還是那臭小子的錯。
房門關上,唐璟長舒了一口氣,轉過身,猶豫了一會兒,而後利落地將門鎖好。
直到鎖好了之後,他才緩緩地往前走了兩步,停在書案前,從上頭擺著的一摞書裡頭,精準地抽出了一張請帖。
也不知,這請帖到底該不該送出去……
唐璟站在書案前,凝神許久。
因為這一出,孫氏氣得好半天都沒有再找兒子說話。
唐璟這邊,待從屋子裡頭出來了之後,似乎也一副神不在焉的模樣,光是坐在那兒都能出神許久。
張嬤嬤見狀,偷偷問了孫氏到底出了何事。
孫氏也沒給兒子留面子,將今兒發生的事兒都給說了一遍,末了還道:
“就跟誰不知道他的那點心思似的?他本來就是個藏不住事兒的,心裡想著什麼,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了。這事兒他心裡清楚,咱們心裡也清楚。如今咱們都在幫著他,盼著他好,可他呢,非得學起了那縮頭烏龜,真是丟死人了。”
張嬤嬤笑著安撫了一句:“少爺心性單純,頭一次遇上這樣的事兒,所以才這般左右為難。”
“說得像咱們不為難一般。”孫氏不滿地嘀咕,“都是成過一次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憨傻?”
前頭的婚事雖然不如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