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發出了拷問:“肥料呢,也都弄好了?”
陳司農只覺得兩眼一黑:“還——還沒有。”
唐璟小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們。都還沒有,還在這看熱鬧?
陳司農幾個被看得臉上發燒,當下便不得不撤了回去,繼續倒騰他們的那些地和肥料了。
地也就罷了,辛苦也就辛苦了些,真正叫人頭疼的是那肥料。唐二公子對肥料那是極為重視。
本來他們將地給開墾了,按著唐公子的要求將那一片的陽畦搭好了之後,原以為能歇息一段時間,沒想到立馬又進了下一個窟窿眼兒。對這肥料,他們也都是兩眼一抹瞎,以前的經驗到這兒完全都沒用。
唐二公子也不是個小氣的,在做肥料這事兒上,能教給他們的都教了,可有時候教得太仔細了,也不是什麼好事。譬如眼下,唐二公子為了讓他們把握好肥料漚制的時機,特意讓他們多聞聞腐熟肥料的味道。
那滋味,真是誰聞誰知道。
可憐這些身嬌體弱的官大人,才幹完了體力活,又被肥料的臭味給燻得連昨天吃的東西都吐完了。可他們能怎麼辦呢?即便是再臭,也還是得要繼續聞的。
忙活了大半天,回了漚制肥料小心屋子,聞到那個熟悉的味道,後頭有幾個人顯然都已經受不住了:“咱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去?”
陳司農兩眼無神:“殿下說得意思是,等咱們學會了才回去。”
“那……咱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得會啊。”總覺得這生活過得暗無天日。
陳司農無聲一嘆:“抓緊時間學吧,早點兒學會就能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雖然心裡已經極為不願,可陳司農也知道,他們以後是要將這陽畦之法普及到大燕各個地方的,所以這苦,他們必須得吃!
至於報仇的事,往後再說。
這幾位大人在莊子裡任勞任怨地幹著活。
因他們每日干的活和佃戶差不多,甚至比佃戶還要累上許多,所以莊子裡的佃戶便自覺地將讓他們看作是平常老農了,完全沒有了一開始戰戰兢兢的態度,態度熟稔的,讓人心酸。
就連王管事看著他們那費力的樣子,心裡也開始搖擺不定了起來,回頭與唐璟商量道:
“那幾位再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少爺您這麼折騰他們,會不會不大好?”
“我幾時折騰他們了?”唐璟可不接這個帽子,“我那是傾囊相授,到哪兒能找到我這樣的師傅,能教的不能教的,我可都教給他們了。”
“可您教得也太嚴厲了些,我擔心他們受不住。”
唐璟搖了搖頭:“話可不能這麼說,嚴師出高徒。這點小打小鬧都說不出的話,往後還能指望他們有什麼大作為?”
王管事提醒道:“可您往後可是要跟在這幾位大人手下幹活的,萬一……”
王管事給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怕什麼,難不成他們還在公報私仇?” 唐璟可是一點都不帶怕的,“我是看在伯溫兄的面子才費心教他們的,他們要是敢有什麼怨言,想要趁我在司農司辦事兒的時候折騰我,看我回頭不教伯溫兄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