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活該。”賀嵐州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
那些日子以來,他人還是那樣的人,可是精氣神卻已經變了。賀嵐州從前也是少年意氣,憑著一股勁兒勁硬是往上爬了好些天年,可是他跟表妹的事兒被捅破了之後,賀嵐州卻再沒了從前的勁兒了。只因他知道,自己再努力,也抵不過趙家的權勢富貴。
——人家的一句話,便能讓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徹底付諸東流。
人總是要認命的,哪怕他根本不願意認命,也不得不對趙家低頭,對權貴低頭。他這一身脊樑,早被人打斷了。
賀夫人還不放心,念念叨叨道:
“你需得記住了,如今你的未婚妻是趙氏,沈家那個二姑娘已經被趕出了京城了,同你再沒有什麼干係。你往後就一心一意地對著你未婚妻好就成了,外頭的人,一個都不許放在心上。”
賀嵐州還是那句有氣無力地回應:“我知道了。”
“不僅知道了,還得放在心上。”唸叨了這麼一會兒後,賀夫人這才作罷,吩咐道,“沒別的事兒就趕緊過去吧,你未婚妻還在裡頭等著呢。你也是,方才說話竟都不注意著點兒,又惹了人家生氣,還不快去哄哄。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一點腦子都沒有,好話怎麼說難不成你還不知道?以後你同她說話,都撿著好聽的來……”
一句句的叮囑,本是賀夫人的關切之語,可在賀嵐州聽來,卻叫他厭煩膩歪。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受著趙家的擺弄。
一時間,他又想起了沈玉瓊。大抵得不到的都是最美好的,如今沈玉瓊在他心中,已經越來越叫他珍惜了。只可惜,佳人已不在京城,他們二人,如今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思及方才那封信,賀嵐州臉上又多了一抹沉思。信上面的話,他都已經記在心裡了:七月初八,山崩而亡。
可這亡的,到底是誰呢?
賀嵐州怎麼想也想不通,不過好在如今年七月初八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等到那時候,總能知道真相的。
賀家這邊,不論賀嵐州是否心甘情願,可最後還是耐著性子去哄人了。
趙家小娘子被哄得高興了,也自然將先前的不快都拋到了腦後。
別的地兒都安安穩穩,鎮國公府也一樣。不過鎮國公府是面上風平浪靜,內裡,應該卻是暗流洶湧。
鎮國公自打被孫氏冷待了之後,便總想去找長子說說,讓長子幫忙勸一勸,逮了幾次沒逮到人,後來有一次,終於被鎮國公給逮住了。
他也不管唐郢樂意不樂意,直接發話,讓他幫忙將孫氏這個不講道理的人給勸回來。
鎮國公想得倒是挺好的,無奈唐郢聽完之後,竟一點反應都沒有給他。任憑鎮國公怎麼說,唐郢都是保持同一副表情,不理睬,也不回應。
與孫氏毫無二致。
鎮國公說了半天,就得了這麼一個反應,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生氣:“好啊!你們一個個的,都聯合起來排擠我是不是?”
唐郢頭一回給他父親回應了一聲:“父親難道就沒想過,我們如今排擠您是為了什麼?”
人貴自知,可他父親偏偏沒有這份自知。
這話,唐郢只是在心裡說了一遍,並沒有真正說出來。
“不知道,沒想過!”
“那今兒就沒得說了。”唐郢冷冷道。
鎮國公吸了一口氣,知道這地兒他也是待不下去了,便怒氣衝衝地轉身離開。
反了天了,這一個個的。
鎮國公走後,唐郢看著他的背影,出神許久。
楚氏從外頭進來,停在他身邊,見他神情難辨,問道:
“夫君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若一開始我與母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