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風那暗戳戳的眼神,沈侍郎想不注意都不行,本來對著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沈侍郎壓根懶得跟他說這麼多。可如今看著小子的模樣,似乎還十分的不服氣。沈侍郎咬緊壓根,教訓道:“我可告訴你,往後這樣的話,都給我撕碎了爛在肚子裡頭去,一句都不可再提!”
沈凌風搶白道:“可您以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以前,他爹罵唐璟比他們罵的都還兇呢。
“現在跟以前能一樣嗎?”
沈凌風倔著脖子:“哪兒就不一樣了?”
“愚蠢的東西,你去掙一個侯爵出來,再跟老子提到底一樣不一樣!”
沈凌風歇火了,他怎麼掙,他到哪裡去掙,明擺著就是不可能的事兒啊。
沈侍郎看他這不爭氣的樣子,氣得連連咳嗽。可是該說的話,沈侍郎也得說清楚了,免得這小子不知輕重,在外頭又說了別的,惹得他在聖上面前討不了好。
“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唐璟早已經一飛沖天,連你老子都不得不避其鋒芒,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可告訴你,往後你見他都得躲著先。不提他如今是汝陽侯,單是護他就跟護犢子似的晉王爺,也不是咱們家能得罪的。你只知道我對他不滿,可曾知,如今我便是再不滿意也不敢說出來了?他如今身上擔著軍糧的重擔,整個朝廷都算是有求於他,也只有你這個蠢貨,到現在是非輕重都不知道!”
沈侍郎半是敲打,半是辱罵,將沈凌風罵得頭也不敢抬。沈夫人縱然有心想護著兒子,可是正如她丈夫所說,如今他們這些人都不敢輕易得罪唐璟,還是先叫兒子好好長長記性才是要緊的。
沈侍郎罵了兩句之後,才恨鐵不成鋼的讓兒子滾了。
誠如他所言,就連沈侍郎如今都不敢再嚼舌根了。
不說今時不同往日,單是如今唐璟還在替朝廷做大事兒,他們便不敢編排到唐璟身上。那百萬軍師的口糧,可就要指著這位了。
沈侍郎縱然有再多的不滿,也不得不讚唐璟一句好本事。種地能種出這麼多門道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這麼一個人了。如今這麼一個人,是朝廷的寶貝,誰都動不得。
眼下,也只有唐璟一個人覺得自己可有可無,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了。
唐璟一直覺得自己只擔了一個侯爺的名頭,對於朝中事卻從來都沒有過問的,雖在司農司待著,可手上卻沒有什麼實權,真正遊離於朝堂之外。
這也就導致唐璟常會生出些自輕的念頭,甚至總覺得自己不夠好,他心裡頭的好,自然如丞相三公一般,唐璟也覺得自己也只有夠到這個位子上,才能讓朝安挺起身板來做人。
可目前,他離那個位置還遠著呢。自己也不過就是個小嘍囉罷了。
又過了幾日,唐璟收到了兩處訊息。一出,是莊子裡傳來的,是說他的大雁孵化出了小雁了。另一出,則是國公府傳過來的口信,道是鎮國公他們已經順利抵達前線了。
這訊息也不知道是幾天前的訊息了,從他抵達前線,到如今這訊息傳到國公府,再傳到他的耳朵裡,必定是過了不少時間了。且這麼長時間,說不定前線那邊都已經打過了一仗了。
這就是訊息不通暢的弊端了。
唐璟得知了訊息之後,便將這事兒放在另一邊了,唐璟這回回去之後才得知,原來那獵戶打來的大雁到了他們莊子裡頭後,由於莊子裡準備的地方太過暖和,已經生了好些蛋了,如今又不比冬天,天兒漸漸地開始暖和起來,兼之雁舍也愈發暖和,所以有些蛋甚至已經孵出了小雁。
唐璟對這些大雁本來就寶貝的很,今年春上他雖不在,卻一直叮囑著莊子裡的人,讓他們費心照看,又學了後世飼養大雁的那些辦法,儘量護它們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