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真把年老的母親嫁出去,村裡人的唾沫星子還不得把他淹死,那閒言碎語肯定少不了,以後他在這村裡還怎麼抬頭做人?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彷彿已經看到了眾人指責的目光。
可是,隔壁村的那老光棍是真的有錢,要是把娘嫁過去,還能收點嫁妝。
有了這筆錢,家裡的日子也能寬裕不少,也能度過這次難關。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生了根一樣在他心裡揮之不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就在這時,光宗從屋裡跑了出來,扯著嗓子喊道:“娘,阿奶又拉在身上了!”他臉上滿是嫌惡,小手不停地在鼻子前扇著。
田貴蘭正在院子裡晾曬衣物,聽到光宗的呼喊,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狠狠瞪了一眼光宗,嘴裡嘟囔著:“這老太婆,真不讓人省心!”
田貴蘭極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活計,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抱怨著:“天天都這樣,伺候完吃伺候拉,真是沒完沒了!”
光宗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說:“娘,你快去給阿奶清洗換衣服褲子吧。”
田貴蘭邁進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她忍不住捂住口鼻,眉頭皺得更緊了。
田貴蘭強忍著噁心,走到趙母床邊,看著趙母那無助又愧疚的眼神,心中雖有怨氣,但還是咬咬牙開始動手收拾。
她一邊動作粗魯地給趙母脫髒衣服,一邊嘴裡不停唸叨:“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一天到晚淨給我找事兒。”
趙母虛弱地發出幾聲嗚咽,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哭訴自己的無奈。
這時,趙存糧走進了屋子,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皺著眉頭,語氣略帶責備:“貴蘭,你輕點,娘她也不想這樣。”
田貴蘭猛地扭過頭,衝著趙存糧喊道:“我還能怎麼輕?這活兒你行你來幹!”
趙存糧無奈地嘆了口氣,悄悄的溜了,他不行。
光宗站在門口,望著屋內的情景,內心糾結不已。一邊是疼愛他的阿奶,但是現在阿奶已經中風癱瘓在床了;一邊是他不敢惹的阿孃,那兇悍的模樣讓他心生畏懼。
光宗緊緊咬著嘴唇,想了想,還是走開了,現在這個家他不能得罪阿孃,不然往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