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子莫若母,溫莎很快察覺出他回憶的艱辛,連忙道:“慢慢來,不要硬想,媽媽讓你一點點想起來的。”
說著,她也顧不上自己渾身都是老鼠血的狼藉,舔了舔爪子,把上面的老鼠血舔乾淨,就開啟了自己從魔狼星帶過來的箱子,從裡面取出一個像煤氣罐一樣的小東西,在小哈眼前晃了晃,輕柔的問:“你還記得這個東西嗎?”
小哈滴溜溜的眼睛看向那個煤氣罐,依然有些迷茫。
溫莎:“這是你的奶瓶。”
小哈瞬間眼睛一亮,自然而然的回想起短暫的一段記憶:它最後一次喝這瓶奶的時候,剛咬住特製的扁平長型奶嘴,就被一隻威嚴的大狼狗給訓斥了,說“這麼大了還喝奶,丟人”!是溫莎攔下阻撓,讓自己把奶喝完的。
小哈伸出爪子,有些孩子氣道:“四歲!”
溫莎驚喜極了:“對,你最後一次喝奶就是四歲的生日。”
她又取出一套小衣服。
這次不用她提示,小哈就抓了抓衣服:“我、的、校服。”
溫莎:“又對了!就是你幼兒園的校服。”
接著她取出了一個銀色的獎盃。
兒子從小大的的獎盃很多,小哈看著它有點記不起來。
溫莎:“這是你人生的第一個獎盃,幼兒園百米賽跑,可惜你輸給了烏龜。”
小哈氣哼哼的,下意識反駁:“我第二年……奏贏了他!”
溫莎被逗樂,好久沒看到他孩子氣的一面:“是的,以後他就每年都輸給你了。”
接著取出來的東西,就是小哈在各種各樣的競技比賽中取得的獎盃、獎狀、金屬花環等等。
每一件小東西都代表一段人生軌跡,有些物件已經略顯陳舊,但被擦拭得很乾淨,獎盃獎環的邊緣比較光滑,顯然是被什麼人反覆摩挲過——因為兒子失蹤的時候,溫莎傷心欲絕,曾經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它們,祈禱他能再度回來。
她用身為母親的細膩和溫柔,一點一點地喚醒了小哈從小到大的記憶。整個過程非常溫情舒緩,幾乎沒有給它帶來太大的痛苦。
最後展現給小哈看的是一枚勳章。
小哈一眼就認出來了,本少將的勳章!
直到此刻,它——他才真正想起來自己究竟是誰。
他不是那條在農場裡傻乎乎的只知道挖礦的笨犬,他有真正的家人、朋友,他還有一個重要的身份,魔狼族的年輕少將;他執行著一個艱鉅而無法公開的絕密任務,因為這個任務他才從灰洞的另一端穿越到那個人類的奇異空間裡……
“哈迪斯……”他的聲音逐漸從艱澀和迷茫,變得流暢和堅定,“我叫哈迪斯!”
一股強烈的本能也隨著記憶解封回到身體裡,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大爪子,微微一震,毛茸茸的爪子瞬間褪去白手套,就變成了一雙人類的手,骨節分明,白皙有力!
獸人族之所以稱為獸人族,大部分時候他們還是覺得人型比較自在,一般情況下也以人現身,除了執行任務和體檢,極少現獸形。
不過當小哈試著讓全身毛髮褪掉、完全化成人形時,卻發現有點使不上勁。他眼底閃過迷茫和艱難,源源不斷大量湧現的記憶,這讓他神情有些扭曲。
他只是被喚醒,認出了溫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要把哈迪斯本人跟當了大半年農場挖礦犬的自己重疊,仍舊需要一點時間,他正在融合、橋接兩者的意識偏差。
溫莎因為太過激動,沒能發現他微妙的不適應,抱著他大哭了快五分鐘,哭得都快斷氣了,才雨聲漸小,一邊奇怪他怎麼這麼安靜,一邊揉著眼睛問:“小哈,寶貝,怎麼不說話?哪裡不舒服?”
小哈吃力地想化形,悶聲道:“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