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程序,夢裡的霧氣一點點變淡,他才看到了全貌。
但在那時, 他也僅僅是夢到這個場景儘管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麼個沒去過的陌生地方。直到《畫家》拍攝完成, 他依然不明白這個夢究竟有什麼含義。
在那之後, 葉與澤就沒再做過這個夢。
直到進了《蒼穹盡處》劇組。
這一回,他不僅又一次進到這個夢境,還見了新的劇情每當飄浮在空中的他睜開眼睛後不久,就會見到賀同推著坐在輪椅上的自己來到花園中散步。
每一次,賀同推著輪椅從住院樓裡出來, 都會沿著成排的桂花樹慢慢走, 同時低頭和輪椅上的自己說話。從上方看下去,開著淡黃色桂花的樹叢在微風中輕輕搖擺,葉與澤彷彿都能聞到淡雅的桂花芳香。
當走到人工池塘邊上時,賀同會將輪椅推過小小的拱橋,進到池塘中的涼亭裡,停在欄杆邊上。接著, 他會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包魚食,塞到輪椅上的自己手中,讓自己拋灑給池塘中的魚吃。
兩人在涼亭裡喂完魚,停留一會,賀同便又把輪椅推回住院樓。每到這時,空中的葉與澤就會被一股力量拉下去,停到樓中的一扇窗戶前。沒多久,他就會看到賀同推著輪椅走進病房,再將輪椅裡的自己抱到病床上,然後打來溫水給自己擦洗臉和手。
到了這裡,夢就會結束。
正是因為自己在經歷著這種神奇體驗,之前聽賀同說起做夢時,葉與澤也覺得有些事似乎在冥冥之中有著某種聯絡。
葉與澤一直都能感覺出賀同因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經歷而突然產生了某種焦慮,他無所謂賀同所說的做夢是真是假,但他一直想知道那種焦慮的源頭是什麼。只有知道了原因,他才能找對方向安撫人。
所以,那天晚上葉與澤趁機套了賀同的話。結果也不出他所料,賀同一直非常介意的葉則旭就是個關鍵,而賀同焦慮的源頭,應該就是那個古怪夢境裡坐輪椅的自己。
不過,結合賀同的話來看,葉與澤倒是並不怎麼擔心。而事情的發展也一如他的預想,在周斯棋被捕之後,他就再沒做過那個奇怪的夢。
因此,今天又一次進到這個夢境,不得不說,葉與澤還是很驚訝的。
他飄在空中思考了一圈,突然又愣住了按說,到了這個時候,夢境中的賀同應該已經推著自己出來了才對。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變化?
就在葉與澤這麼想時,他突然感覺到身體在往下沉。很快,他就腳踏實地地站在了地面上。
葉與澤左右看看,抬腳走進住院樓,向著記憶中的那間病房走去。
他搭電梯來到頂層,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盡頭的一間,卻發現門開著,裡面的窗明几淨,床上卻只疊著整齊的被褥,並沒有住人的痕跡。
這時,一道聲音從他背後傳來:這位先生,請問您要找誰?
葉與澤轉回身,就見到年長的護士長正有些戒備地看著自己。
發現對方的確能看見自己,葉與澤便問:這間病房的病人是轉走了嗎?就是那個走不了路,需要坐輪椅的病人。
護士長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懷疑的神色更濃了一分,但還是回答道:這間病房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住了,從來沒有過什麼坐輪椅的病人。您是不是找錯樓層了?
葉與澤微微一愣,想了想,又問:我是想探望一位姓葉的病人,葉與澤,聽說他就在這裡住院。他是我堂兄弟,和我長得很像。您見過嗎?
護士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肯定地說:沒有,我們醫院住院樓裡的病人我都記得,沒有姓葉的,更沒有和您長得像的。
葉與澤又拿出手機,調出一張賀同的照片給她看:那這個人您見過嗎?他是病人的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