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這個哥哥碰觸。成長的路上他一直是害怕這個哥哥的,很多時候他都覺得陳默像個陌生人。
即使看到母親的屍體,他都面無表情沒有掉一滴淚。他一直不知道這個哥哥到底對他是什麼感情,又或者根本沒有感情。
長大後他專門去了解自閉症,知道他們無法正常的和人溝通,無法正常的表達自己的情緒,他想或許陳默是有感情的。
陳然突然忍不住嚎啕大哭,雙手用力的抱住陳默,“哥,從此以後只有我們兩人了,陳永國反正已經有了其他孩子,以後只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陳然的眼淚鼻涕都糊到了陳默一絲不染的白色襯衣上。
阮萌看到陳默皺起了眉,眼神帶著一絲猶豫,幾秒後,他試探的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點了下陳然後背上的衣服。
原本擔心陳默推開陳然的阮萌放下了懸著的心。
實際上,她對陳默的反應也有些意外。
陳然擦了擦眼淚,轉頭對阮萌道,“姐,一直以來都謝謝你。”
阮萌笑,“客氣什麼。”
“真的,一直以來姐都看起來內心很強大的樣子,從小我就很崇拜你。”說完,陳然瞟了一眼陳默,又道,“我們不如你。”
阮萌搖了搖頭,她其實並不完美,她對未來也並不是永遠都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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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楠的葬禮,阮萌和父母去了現場,陳默郵寄了一束花,也沒有去。
阮萌清晰的聽到親友們對於陳默的做法議論紛紛。
“自己母親的葬禮都不出席,真是冷血。”
“再怎樣也是自己的媽媽,怎麼能這麼冷漠呢?”
“聽說去太平間時就沒落一滴淚,跟個沒事人似的。”
阮春秋兩人擔心的瞟了眼阮萌,阮萌笑了笑示意沒關係。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會衝過去據理力爭維護陳默,但現在她也明白對方的想法是人之常情。而陳默,也不會符合大多數人的期待。
與其不停的計較別人的看法,把自己困在裡面,不如不去理會。
從禮堂出來,俞華看著阮萌,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說了聲,“我們回去了,有時間回家吃飯。”
阮萌點了點頭。望著阮春秋和俞華的背影,突然間,她眼睛有些酸澀。
複雜的思緒一時間難以理清,阮萌站了幾分鐘,直到心情平復她才上車準備離開。
握著熟悉的方向盤,阮萌突然又笑了一聲,她這兩天是怎麼了?
阮萌回去以後,陳默正在廚房做飯。
阮萌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規律的切菜動作,阮萌沒有提葬禮的事,只是問了句,“中午吃什麼?”
陳默切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青椒焗肉披薩。”
好熟悉的名字。
阮萌想起小時候秦楠為了感謝她,經常給她送好吃的,其中她很喜歡這個青椒焗肉披薩。
“啊…”
阮萌正陷在回憶裡,突然陳默低叫了一聲,一向做事謹慎的陳默,被菜刀劃了下手。
他望著一點一點滲出血液的手指有些愣神。
“你等等。我去找醫藥箱。”
平時房間都是陳默打掃,他的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
阮萌在床頭櫃裡翻出醫藥箱,剛拿起來,就看到下面壓著一個東西。
是一張老照片。
照片裡有三個人,秦楠和陳永國摟著陳然一起吹蠟燭,三個人都笑的很開心。阮萌記得這是陳然三歲生日時拍的。
原來陳默都沒有一張全家的合照啊!
阮萌將照片放回原位,拿著藥箱裡的酒精棉和創可貼出去。
給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