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疏行的身上再也無法乾淨如初,而是沾染上她的顏色,和她交融。
本來畫完就已不早,胡鬧一陣後,夜色更深,梁今若身上的顏料還是他幫忙洗的。
星麓洲的主臥比月瀾灣更大,浴室也是。
梁今若泡在浴缸裡。
但凡是周疏行手指碰過的地方,熱水流過,身上彩色顏料褪去,露出原本的雪膚。
“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故意的?”梁今若瞪他,只不過此刻眼角眉梢春意盎然,嬌嗔滿滿。
“沒有。”周疏行面色不改。
“鬼才信你。”梁今若聽到這兩個字,一個字也沒信,靠在邊緣享受“服務”。
主要是不享受也沒辦法,她沒力氣動了。
反正該看的都看了,連畫都畫了,也不差洗澡這一遭。
梁今若最後沒忍住:“你跟誰學的?”
她畫畫這麼久,都不會想起人體彩繪這東西,沒想到有朝一日用在自己身上。
梁今若腹誹,人類史上有像她這樣為藝術獻身的嗎?當完模特畫布還得繼續。
周疏行挑眉,不答。
梁今若往他臉上潑了點水,水珠從鼻樑上滾落,匯聚在優越的下頜處,一滴一滴。
還有一些留在了脖頸上,她看見他喉結上下一動。
梁今若盯了兩秒,對上週疏行漆黑如墨的目光,趕忙裝睡,靠在浴缸邊緣。
等被浴巾裹著回到柔軟的床上,抱著她的男人也沒有再動手時,她終於如獲新生。
累了這麼久,解放了。
梁今若一晚上做了這麼多事,很快就開始犯困,迷迷糊糊之間聽到耳側男人低沉的嗓音。
“今晚算不算你的個人畫展?”
梁今若:??
她有心想和他好好辯論一番,個人畫展是這麼用的嗎,但實在睜不開眼,睡了過去。
屈服一次已經是公主的極限了!
梁今若睡覺喜歡往熱源靠,也許是曾經和母親相依為命留下來的習慣,到他這裡。
周疏行身上的體溫比她高出一些。
他伸手撩開她的頭髮,看見緊閉雙眼的精緻面容。
瑩白的左耳垂上耳環早已不知丟到了哪裡,他看見她耳洞的後面有一顆小痣。
平時很難見得到。
周疏行驀地想起幾年前的意外之夜。
她也這麼毫不設防往他懷裡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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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今若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小,直到早上睜眼前,還在夢裡,夢見自己全身都被周疏行畫滿了畫。
她被嚇醒了。
床上除了她便空空如也,梁今若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睛,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
周疏行還記得把她手機放過來,還算好人。
他這麼早就走了,在這地方有衣服換?
梁今若奇怪地想著,開啟手機,最上面一條訊息是周疏行的,半個小時前發的。
【樓下有粥。】
梁今若趿著拖鞋下樓看了眼,確實有粥,這裡沒有別人的痕跡,不會是他做的吧?
能喝嗎?
她肚子空空,用勺子舀了一小碗,吹走熱氣喝了一小口,普普通通的白粥,熱著入肚很舒服。
這麼貼心。
周疏行還會這麼照顧人,梁今若從來不知道,也好似習慣了一般,從來不去想。
她斷定,他說不定是補償昨晚的過分之舉。
梁今若喝粥時,門外進來兩位打掃的阿姨:“太太,您有哪裡想要我們打掃的嗎?”
她下意識地往樓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