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暮色中的夕陽餘暉。
梁今若的面板白得發光。
這麼嗲裡嗲氣地叫他,一看就有問題。周疏行語氣平靜:“下班時間不談公事。”
離得近,男人身上的味道更明顯。
梁今若抬下巴:“我睡哪兒?”
周疏行問:“你想睡哪?”
梁今若想了想:“你房間肯定最舒服。”
她本身沒什麼其他意思,但實在這話有點歧義。
周疏行對上她的視線:“睡我房間?”
“對啊。”梁今若眨眼,矜持地撇撇嘴:“就是你的床,我可能都睡不慣呢。”
安靜幾秒。
周疏行唇線輕扯:“豌豆公主?”
梁今若張了張嘴。
她當然看過童話故事,幾十床鴨絨被下放了一粒豌豆,那個公主因為面板過於嬌嫩,而被硌到。
怎麼他每次都能嘲諷得這麼精準?
梁今若還沒想好反駁話語,又聽到男人平淡的回答:“你可以睡沙發。”
梁今若:“……”
狗男人!怎麼對公主說話呢!
梁今若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鎖骨,“雁姨要你好好照顧我,你不能陽奉陰違。”
周疏行撥開她的手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同床共枕的照顧?”
梁今若想到昨晚酒店一事,受到驚嚇。
“誰要和你同床共枕!”
她的意思是他把房間讓給她。
“昨天你去酒店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知道對於一個在國際上大火的畫家來說,是多大的新聞嗎?”
她一生氣,反倒像風情萬種的嗔怪。
一雙眼眸波光瀲灩,如湖泊,攝心心魄不自知。
周疏行視線在她臉上轉了圈,微微側臉,語氣幽深:“牙印的事,也可以算算。”
梁今若瞥到他頸側還沒消失的牙印。
誰讓他當時用蠻力把她按在落地窗上,她又掙脫不了,腿也被壓住,只有嘴巴還能動。
“哦……那算抵消了。”梁今若理直氣壯。
什麼閻王啊,該叫周扒皮才是,斤斤計較,一點也不吃虧。
想到繼承家業打理財產還有求於他的生意經,她認真思考了幾秒,決定委屈自己一晚上——住客房。
雖然她覺得周疏行高傲又傲慢,但潔癖還是值得表揚的。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至於豌豆公主四個字,她也不差這一個稱呼。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梁今若正要進客房,又被周疏行捉住胳膊。
他的手指還有點燙,可能是端過水杯的緣故,浸得她面板一熱。
她下意識就要掙脫,沒成功。
男人手上沒用力卻強勢,將她推向了對面主臥,梁今若心中警鈴大響。
“你要幹嘛?”
“算賬。”周疏行說。
單聽這兩個字,梁今若就覺得很危險。
能讓一個資本家記住的賬,那能是簡單的嗎,更何況還是她讓他吃虧了。
她的背部貼上臥室門,冰涼一片。
這個場景和昨天發生的事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昨天是落地窗,更加與眾不同。
梁今若用另外一隻手,擋在周疏行的胸膛上。
她之前走在前面,都沒注意他上樓後就把水杯擱到了樓梯轉角那裡,現在兩手空空——
不是,還抓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