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和應無愁相處這不過一個日夜,便有些受不了這個想像,想將傷害應無愁的人碎屍萬段。
岑霜落晃了晃腦袋,甩開這個想法。
不管怎樣,應無愁的弟子都要殺死他。為求自保,他一定要先除掉這些人。
他不能心慈手軟!
他的身體盤成幾個圈,尾巴尖搭在身體上,剛好擺在應無愁眼前。
岑霜落搖頭時,尾巴尖也跟著散開落在地上,晃動了兩下。
應無愁是裝瞎,不是真瞎,隔著幾百米厚的布條他都能看到外面發生了什麼。
眼見岑霜落的尾巴尖在他面前晃動,應無愁怎麼忍得下去!
況且一直這麼裝暈不是辦法,再過一會,瘴氣重新籠罩村莊,岑霜落一定會想辦法逃離這裡,到時他就真的留不住這個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小螣蛟了。
看起來小螣蛟對他還有些心軟,不知道可不可以裝成生命垂危的樣子,這樣小螣蛟就有可能為了救他,纏在他身上,帶著他飛離這個山谷求醫。
屆時只要他恢復得慢一些,努力留住岑霜落,兩人產生些感情後,應無愁再拆穿岑霜落的偽裝,並表示不在乎他的欺騙。
這樣他就可以一直和岑霜落一起,可以時刻照顧他,保護他。
應無愁心下有了主意,便抽搐兩下,控制著真氣,讓身體漸漸變冷。
岑霜落見應無愁狀態不對,再次把尾巴尖搭在應無愁脈搏上,發覺他的脈搏時有時無,像是要死了一樣。
岑霜落是野路子出身,修煉全靠本能,不懂醫理,只能憑藉以往的經驗推測應無愁命不久矣。
這下他也顧不得要逃跑了,圍著應無愁轉了兩圈,用腦袋拱了拱應無愁的頸窩。
應無愁的身體比身為冷血動物的他還要涼,岑霜落頓時焦急起來。
在他的夢裡,應無愁是真的死了的,岑霜落一直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死的,現在忍不住自我懷疑起來。
會不會他所做的一切都沒有辦法改變既定未來,應無愁就是因為他假扮寧承影,將他引到這個危險的活屍村,為了救他,耗盡維繫生命的真元離世的?
如果真是這個原因,那他難辭其咎。
岑霜落滾到應無愁懷裡,用身體撞了撞他,應無愁卻還是紋絲不動。
當然,被小螣蛟主動拱頸窩,滾到懷中,應無愁心中是如何狂喜的,表面上就不展露了。
見岑霜落如此關心他,應無愁覺得事情穩了,只等岑霜落帶他離開活屍村求醫。
誰知岑霜落撞了一會兒,見應無愁沒有任何反應,便安靜地遊了出去,他半個身子環住應無愁,靜靜地看著他,似乎在做著十分艱難的決定。
岑霜落的思緒很亂,一會兒想到自己是個怪物,是個人人喊打異類;一會兒想到應無愁教出的那些弟子對他的仇恨;一會想到應無愁溫柔地放生那條黑蛇。
思緒定格在應無愁如春風般和煦的笑臉,岑霜落仰天長鳴,「呦呦」之聲響徹山谷。
他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牙齒,曲起身體,一口咬住身體內側一塊普普通通的鱗片,用力地將它拔了下來。
鱗片離體,岑霜落未露痛苦之色,那塊鱗片之下,竟還生長著一塊完好無損的鱗片。
白色螣蛟讓應無愁平躺下去,將那塊鱗片放在他心口上。
那塊本只有手掌大小的鱗片接觸到應無愁後頓時變大,化作約一尺長的灰黑色鱗甲,上面浮現出一些常人難以看懂的文字。
這是……應無愁立刻意識到,這便是藏在神像中的那塊鱗甲,果然這鱗甲一直在岑霜落身上!
岑霜落望著鱗甲,心中有絲不捨,但並不後悔。
這是他找到的第一個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