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轉,突然瞥見在水邊坐著的蘇妤溪,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雙手抱膝,肩膀時不時抽動一下,好像……在哭。
雖然這種時候或許不該多事,但她還是沒管住自己的腳,起身走了過去。
她坐到她的旁邊,沒有馬上出聲。
蘇妤溪起初沒發現,抬手抹的眼睛時候突然察覺身邊多了個人,愣住。
她轉身一看,眼睛還是紅紅的:「……明總。」
明悠笑了笑,語氣輕鬆地問道:「在我的生日宴上掉眼淚,是不是給個解釋?」
這姑娘自從來到翻譯部,就是她手把手帶的,她瞭解她。看上去柔弱淡定,內心卻有點敏感,但她十分要強,不會輕易表露情緒。
「對不起,明總。」蘇妤溪彎起唇,目光轉了回去,彷彿不敢看著她,「我其實是太感動了,容總對您真好啊。」
「是麼?」明悠同樣彎著唇,「你要不這麼說,我還以為你是喜歡我男朋友,傷心了呢。」
蘇妤溪緊張地望過來道:「明總,我沒有。」
「開玩笑的。」她當然知道這姑娘就算為情所困,也應該是跟誰有關,嘆了聲,「妤溪,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
蘇妤溪低頭抿唇。
「有些話我就算不說,你也一定明白。」明悠從地上撿起兩根枯草,慢慢地扭成結,「其實呢,女人就是很傻,明明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甚至連結果都能預料,卻還是義無反顧,只為那一點點的希望。」
蘇妤溪目光抖了抖,彎唇淺笑:「是啊。」
「妤溪,我曾經絕望過,比你現在難受一千一萬倍。我拋棄了我愛的人,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然後躲到很遠的地方逃避。」明悠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鋼琴邊的男人,眼裡的笑容帶著些傷感,「但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我會勸他不要等我。」
等一個人,真的太煎熬了。比起有意識地等待一個人,下意識地將這種等待嵌進骨子裡,哪怕是以恨的名義,都更讓人痛苦。
「所以,不要輕易恨一個人。」明悠把剛完成的草編小蝴蝶遞過去,「送給你,加油。」
「……謝謝。」蘇妤溪低頭望著小蝴蝶笑,「很漂亮。」
「你喜歡就好。」
說完她起身,回到鋼琴旁邊。
容斐正在彈著一首經典曲子,明悠覺得旋律熟悉,卻想不起來名字。
她站在他身後,雙手摟著他的肩,將下巴放在他頭頂上問:「這是什麼呀?真好聽。」
「《夢中的婚禮》。」他輕聲答,「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我們的婚禮了。」
「我也是。」她歪著腦袋,親了一下男人的臉頰,「容斐,謝謝你。」
他笑了笑,抬起手,摩挲她手指上的鑽戒。
這枚鑽戒終於還是戴在了她手上。經過時間的打磨,好像更加光澤耀眼了,就像她此刻望著他的那雙眸子。
「容斐,容斐。」她有點調皮地喊他名字,還喊了兩遍。
他勾了勾她的下巴:「嗯?」
「我愛你。」她將臉深深地埋進他頸窩,嗓音帶著不明顯的顫意,「悠悠很愛你,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笑了,感覺到脖頸的熱流,轉過頭,親吻她的頭髮。
明悠緊緊抱著他,許久以來被她壓抑著藏在心底的,像潮水一樣洶湧了起來。
隔天,易驍把明悠叫到總經辦,先被自家愛徒劈頭蓋臉數落了一頓,以一個女人對始亂終棄的男人最強烈的鄙視。
「好了,明悠。」易驍坐在椅子上,神色淡定,「我和她的事情你不清楚,就別在這兒指手畫腳了好嗎?你覺得你很瞭解我,還是很瞭解她?」
「我瞭解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