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識相的閉嘴，畢竟能陪著程文卿大半夜喝酒，並且程文卿也肯答應的人，數來數去也就這麼一個。
程文卿對他們的談話置若罔聞，一口一口灌酒，小瓶裝的二鍋頭已經兩瓶見了底。
而這點酒精似乎完全起不到麻痺神經的作用，他眼神依舊清明，深處則是壓抑的洶湧痛苦。
他也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偶爾會打量林諾。
話已經放出去，說了要捨命陪君子，林諾說到就要做到。
她也已經幹了一小瓶二鍋頭，沒啥酒量的人，這會腦子裡暈暈乎乎的，說話也不經腦子了。
“程叔，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快活，不要總沉浸在悲傷的過去，往前看看，要多笑笑，要快樂，知道嗎？
人生多短呀，你把自己困在悲傷的過去，看不見其他美好，你看你，人生四十出頭，風華正茂，多金帥氣，誰說不是最好的年華。”
“程大叔，”林諾明顯喝多了，搖搖晃晃站起來，一巴掌拍在程文卿肩膀。
小石看的是心臟跳了跳。
程文卿倒是沒多大反應，“你要好好生活呀！”
程文卿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相反的，他望了望繁星朗朗的夜空，“楊默比我幸運，他有你。”
“嘿嘿嘿，”林諾傻乎乎的笑，遲來的酒精起了作用，她已經醉了。
小石聽著這話就挺不對勁的，好好的為什麼要提楊默。
“先生，關楊默什麼事？”他又錯過了什麼嗎？
程文卿勾了勾嘴角，他又不是傻子，當年正是因為許娟懷孕才被接入程家，後面他被抓起來，逃出來之後許娟不在家，他媽就說許娟趁著他不在家把孩子打掉要和他分了。
那個醫生他是認識的，當然知道許娟孩子沒有掉。
所以他才能找去許家，得知許娟因為作風問題被關起來。
那個孩子……
楊家祖上一窮二白，沒有出過一個讀書好的。
難道到了楊默這一代就會突然改變基因了？
楊默是誰的孩子，他心裡有數。
只不過他的執念並不在兒子。
人和人的感情是在相處中產生的，他這樣冷情的人，和父母姐姐都不親，唯一的執念就在許娟。
但林諾太厲害了。
讓他看到了許娟毫無聲息躺在那的場面。
那場大火，他奮不顧身衝進去就是為了救許娟，那是他不顧性命也要救的女人。
現如今，難道他要親手逼死她？
不甘，憤怒又如何，他終歸是……一無所有！
程文卿站起來，看了眼小石和已經喝醉的林諾，“你把她送回去。”
“先生，那你、”小石也很擔心他啊，寸步不離就想跟著。
“我不會死的，放心吧。”
……
小石揹著林諾，沒錯，是揹著。
主要想起上回楊默那陰森森的警告，他也不敢抱啊。
那就只能揹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