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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喬上前拿起一本書。
——《西塞爾內科學》
裡面夾著一張廢棄的草稿紙,上面寫著徐喬看不懂的東西。
不過……
傅瑾舟的字跡是這樣的嗎?
落在草紙上的筆鋒如狂草一般兇蠻銳利,她擰著眉頭,轉而又注意到腳邊的一抹汙穢,滲在灰色的地毯裡暈開斑駁的褐色,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徐喬不由得蹲下/身摸了一下,意外發現書桌腿也有幾個紅點子,很淺,看顏色像極了血。
她心裡納悶,轉眸又注意到桌子下面有紙屑。
徐喬伸手把紙屑勾出,未等細細檢視,身後冷不丁響起傅瑾舟的聲音——
“喬喬,你在做什麼?”
也許是因為夜色寂靜,他的語調尤為陰翳悶沉。
36
乍然響起的質問令她指尖一抖,直覺不想讓傅瑾舟發現手上的東西。
她胡亂把那微小的紙片擰成小團丟在書桌底下,從容起身:“草稿紙掉了。”
傅瑾舟的眼神黯了一瞬。
他靠近,注意到她光著的腳丫,無奈道:“地上冷,怎麼鞋也不穿。”說著將她抱起,順勢放在身後寬大的書桌上。
徐喬捏著那張草稿,紙張在指尖的□□下變得褶皺不堪。
近在咫尺的男人是溫和的眉眼,她唇齒微動,忍不住問:“字跡怎麼變了?”
傅瑾舟掃了一眼草稿紙,輕描淡寫道:“最近在練新字型,你不喜歡嗎?”
傅瑾舟原來的筆鋒也較為飄逸,可走勢收斂,一勾一撇皆是風韻,她如實道:“原來的好。”
傅瑾舟面色不顯,眼底卻糅雜了幾分略顯詭異的陰鷙。
“可是我覺得,現在的好。”
他睫毛似是抖了下,明明是與丈夫相同的容貌,卻硬是讓徐喬品覺出一絲陌生。
說不上來是哪裡。
他明明和以前一樣好,對她事無鉅細,百般呵護,行為舉止皆是傾瀉而出的愛意。
可是……
徐喬覺得不對。
她無端心慌,不由撫上胸口。
隔著柔軟的睡衣,掌心感受到狂跳得心安。
她在不安。
然而連自己都不清楚這一縷不安來自何處。
“不舒服?”
傅瑾舟的眉頭果真皺了起來。
“困。”她揉揉眼,“你抱我回去吧。”
傅瑾舟笑了笑:“好。”
他抱她回去,出門前看了一眼書桌。
徐喬沒有逃過這個眼神,上床後,她翻身滾到傅瑾舟懷裡,纖細的手臂似纏藤般死死束在他精瘦的腰身上,腦袋滾了兩下,兀自窩在他胸口,絲毫不給他逃走的機會。
傅瑾舟有點納悶,低笑兩聲:“怎麼像小孩子一樣。”
“我怕你離開我。”
她不久前才經歷過一場親人逝去的悲痛,如今正是缺乏安全感的時候。
傅瑾舟沒有懷疑,寬厚的掌心貼在她的發定,緩慢撫摸而下。
徐喬頭髮長長了許多。
漆黑,柔軟,觸感猶如上好的綢緞。
傅瑾舟的記憶裡也有這些畫面。
這具身體的前主人總是對它們愛不釋手,熱戀時期的每一次見面,每一次擁抱,都以撫摸她的髮絲作為開始。
那時徐喬的頭髮還是半長不短。
她臉蛋小,齊肩發讓她看起來更加稚氣,笑起來明媚,最喜歡拉著他跑在前面,像極了小朋友。
傅瑾舟也慣著她,不管她做什麼都是溫柔包容的樣子。
這些記憶都是他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