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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熹搖了搖頭:“多少有點獅子大張口,我想朝廷不會同意的。”
“總歸要把價碼抬得高一些。”
“這倒是。”楚熹轉頭看向祝宜年:“先生覺得呢?”
“既有所求,必有所失,朝廷顧忌流民匪患,短期之內不願開戰,而對朝廷來說,當務之急是安撫民心,絕不會以帝軍打了敗仗迫不得已的名義向薛軍求和。”
“所以,朝廷想招降?”
“嗯。”
楚熹蹭了蹭鼻尖上的汗珠,臉頰泛著一層薄粉,近乎嬌俏的笑道:“那也行啊,他們招降,是要付出點代價的,咱們為著江北百姓被迫屈從,面子裡子都賺足了,這筆買賣不虧。”
祝宜年轉頭吩咐玉竹:“去把軒窗開啟。”
玉竹推開前廳兩側的窗子,林中微風頓時湧入,輕而易舉的壓下暑氣。
楚熹才發現這屋裡始終沒開窗,祝宜年穿的也不算單薄,就是很尋常的夏裝,故驚訝的問道:“先生不熱嗎?”
祝宜年淡淡道:“心靜自然涼。”
“我不行,我心靜不下來,先前以為寒冬難熬,如今看來這毒日頭更厲害,躲都躲不掉。”
一旁的薛進敲敲椅子扶手,打斷要與祝宜年話家常的楚熹:“如不出所料,議和一事朝廷那邊會派謝燕平出面,我與他有些舊怨,恐怕不那麼容易能談攏。”
楚熹以為薛進又犯老毛病,在那陰陽怪氣,立即扭過身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薛進輕笑一聲道:“你不記得嗎?”
哦……想起來了。
當初薛軍攻破合臨城時,偌大的謝家只逃了謝城主夫婦和幼子謝善臻,其餘旁支家僕皆被屠殺殆盡,唯一的活口便是謝燕平。
楚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恨不得逃離地球的尷尬了,不自覺摳了摳手心。
薛進這才將視線掠過她,看向祝宜年:“先生從前是周文帝的伴讀,在帝都更是重望高名,依我看,議和之事非先生出面不可。”
議和原就是祝宜年和楚熹的主張,祝宜年自不會推拒,微微頷首道:“好。”
薛進也態度恭敬地說:“那就請先生五日之後給朝廷回信。”
三人商定完議和的具體細節,時候已經不早了。
楚熹知道祝宜年懶得多看薛進一眼,薛進在祝宜年跟前也很彆扭,便沒有提出一起吃晚膳,向祝宜年告辭,拉著薛進回了住處。
九月底,早晚涼快許多,徐徐的夜風吹佛在臉上,別提有多舒服。
如果薛進是個啞巴,楚熹很願意和他牽手散步,賞一賞那彎彎的小月牙。
“我那會說和謝燕平有舊怨,你想哪去了?”
“……又哪不痛快了?能不能有話直說,一個大男人,孩子都滿地跑了,老拐彎抹角的幹嘛呀。”
是啊,孩子都滿地跑了。
祝宜年為什麼還是賊心不死。
薛進想起祝宜年看似無微不至實則肉麻兮兮的開窗行為就倒胃口,可真讓他指出此舉當中的不妥之處,也有點為難。
“沒什麼,隨口問問。”薛進說完,快步走進院中,將正在與細犬玩耍的楚楚一把抱起,細犬忽然不見小主人,圍在薛進身邊繞個不停。
“爹爹,我還要玩一會。”
“吃完晚膳再玩。”薛進用額頭蹭了蹭楚楚肉嘟嘟的小臉蛋,忍不住笑:“爹爹陪你玩。”
只要薛進在家,就要把楚楚黏在自己身上,按他的話說,現在不抱,等楚楚再長大一點就沒機會抱了。
楚熹覺得薛進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可憐。
仔細想想的確很可憐,在較為保守的古代,女孩長到七八歲,除了捏肩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