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聞月愣了愣,隨後視線才跟隨李敏棟的手指來到了自己的側肩。
那裡有一塊三指寬的色素暗沉。
這也就是說聞月的側肩曾經受過把皮肉撕裂至少三指寬的重傷。
李敏棟和聞月結識在冬天,聞月就是在溫暖的室內也沒穿過露肩的衣服。最近兩人摟摟抱抱的次數多了起來,甚至還做了不少親吻以上的事情。可他們並未越過最後一線,因此李敏棟從未看到過聞月側肩上的肌膚。
「這個啊……」
笑了一下,聞月眼中流露出些許的無可奈何。
李敏棟對聞月的這個表情很熟悉。他知道聞月露出這種表情就意味著她不想去談論這件事。她那禮貌的笑容正是她對著人豎起無形高牆的標誌。
「只是一點小意外的產物罷了。」
然而今天的李敏棟不想讓聞月矇混過去。
「是什麼意外?」
被李敏棟握著肩頭,被李敏棟直視著雙眼,聞月有種自己被猛獸按在了爪子下的錯覺。
喉頭滾動兩下,聞月垂眸道:「真的沒什麼,炸窯而已……」
那是聞月大二的時候。
當時學校裡所有人都知道聞月是駱永長的「愛徒」,是駱永長欽定的兒媳婦。駱永長為了保證將來的兒媳婦不被其他臭蟲沾上、玷汙,操縱校方開除了一個大四的男生。
在聞月的面前,同學、老師都對她諂媚得很。私底下卻沒有幾個人會說聞月的好話。
學生們都認為聞月沒有實力,是全靠關係才有了今天的-名聲與地位。哪怕她的作品被老師點名誇獎,在比賽裡成績斐然,學生們也會八卦說老師們是畏於駱永長的權勢還有名望才特別照顧聞月,聞月能在比賽裡獲獎,那是駱永長對主辦方打過招呼、行過賄。
有些老師看得出聞月確實有天賦與才華,可這些老師中接近一半的人都在華-國藝術圈裡寂寂無名,查無此人,他們不自覺地厭惡聞月這個一開始就能被大眾所追捧的「天才少女」。
至於另一半老師……這些老師大多與駱永長交好,給了聞月很多超學生的待遇與特權,也讓聞月因此更不受同學的待見。
聞月被駱永長強加了「天才少女雕塑家」的形象,為了不有辱「雕塑家」三個字,聞月只能花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在鑽研雕塑上。
到了大二,聞月每週要上五節雕塑課。其中三節雕塑課都排在下午,且聞月的班級上完課,後面就沒有其他班來上雕塑課了。聞月因此向雕塑老師申請課後繼續留在教室裡製作尚未完成的作品,她會負責收拾乾淨自己留下的器具與痕跡,並負責鎖門。
老師問都不問聞月想做什麼作品就答應了聞月的申請,下次上課時還當著所有同學的面誇聞月上進,號召同學們向聞月學習。
老師的號召並無卵用,非但如此,許多學生還在私底下說聞月真是雞賊。明明靠得是關係,非要裝出一副努力的樣子給老師看,真是虛偽得很。
聞月對於流言蜚語早已麻木。哪怕聽到再多的汙衊,她也沒有任何的想法。她更不會因此就不再去做她想做的事。
事情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一次雕塑課結束後,聞月又留了下來。得到老師允許的她準備用窯來烘乾自己的雕塑。
一個男生搬了條目結土雕刻的女性長腿過來,要聞月帶他一個。
聞月要烘乾的是一雙即將生離死別的戀人的手。因為是試作品,所以作品不大,窯裡還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放男生搬來的腿。
都是同學,就算並不親近,聞月也不會拒絕男生。她幫著男生把腿放好在窯裡。男生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走,請聞月幫他看著點「火候」,腿烘好了幫他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