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眾人都太過受驚,一下子忘了上去幫忙,只顧怔怔得望著地上幾個人。唯有一個六少夫人,面上閃過疑惑、不解、驚訝的表情,這個男子的身行好像自己的哥哥?
「秀兒,秀兒,你怎麼了?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你告訴娘,娘給你作主啊!」大姑奶奶也不扶著女兒起來,一味得哭鬧推搡,不遠處癱坐在地上的那個丫鬟雙目失神,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到。
凌秀能感到自己的心慢慢發寒發冷,漸漸結了冰,寒意透過血液傳遞到四肢百骸,然後她的身子一點點碎裂一點點被掏空。她的母親沒看見,但她已經看清了那個男子絕對不是四表哥。
母親的計策她並不知情,但不代表她沒有猜到。那日晚間,她是隱約聽到了幾句的,料到這幾日母親一定會有動作,而她不能知道,她一定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啊。不是她有意要與母親耍心機,而是她的母親嘴太碎,很容易被人從中套出來自己參與其中。
她當然不願意當杭四的妾室,可是在沒有其他方法的情況下,她勉強可以接受,而她一定得是那個受害者,才能博得四表哥日後對她最多的愧疚與溫存。今日,當那個丫鬟將茶水潑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她就明白,母親的計策開始了,因為有幾滴茶水濺到了她的手上,溫溫的,不燙。
她對自己母親的心機是不太信任的,但是那個人,她相信絕對可以做成。因為這些年來,她沒有一次失手過,所以她才會這麼配合,失去了平日的謹慎小心。
但是,這一切,都失敗了。屋子裡的男人不是四表哥,不是他啊!
大姑奶奶繼續哭訴,似乎有意將事情鬧得更大,而不是先把女兒與那個男子分開。再瞧她女兒,傻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地上的男子幾次想要推開凌秀爬起來,都被大姑奶奶擋住了,相反他的衣服角被凌秀壓到了身下。袁少爺又氣又驚,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怒斥出聲:「還不起來,把爺我放開。」他的聲音粗魯氣憤。
三少夫人愣了半日,直到聽到男子的聲音,才驚醒過來,這樣的事情,不管裡邊有什麼貓膩,丟得都是杭家的臉面,客人在杭家作客出了這樣事總歸不光彩。她立時大聲呵斥幾個年紀大些的婆子:「都愣著幹嘛,還不快去將人扶起來。」
她的話驚醒了懷疑中的六少夫人,居然比婆子們動作還快,搶了過去,帶著哭音問道:「大哥,是你嗎?」
聞言,屋裡的人再次震驚,莫非這名男子是袁家少爺。人都說袁家少爺浪蕩好色,難道他膽子這麼大,趁著來王府吃酒的機會偷窺女眷,還欲行輕薄之事。實在是袁少爺名頭有點大,怪不得眾人首先要懷疑他。
大姑奶奶哭得起勁著呢,兀自沒有聽清六少夫人的話。其餘婆子都慌忙上前,有人去拉大姑奶奶,有人去扶凌秀,有人去攙男子。終於,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三人分開。
那句「老四,怎麼是你?」還沒出口,大姑奶奶就跟見了鬼一般,茫然而又驚恐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她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一次逼視著眼前的男子,不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而凌秀如一個布偶般被人架著才沒有倒下。
「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六少夫人的嗓音本就尖細,她大聲說話之時更是悽厲,大家身上都被冰冷的風颳過。真的是袁少爺?這袁少爺太胡鬧了些,闖禍闖到了郡王府,還毀了一個姑娘家的清白。可憐凌家小姐,清凌凌一個女兒家,怕是不嫁給袁少爺都不行了,哎,作孽呢。
袁少爺比六少夫人大幾歲,也曾娶過一妻,聽說不到一年就被他折磨死了。袁夫人自來溺愛兒子,生性尖酸刻薄,對媳婦就不大看得上眼,兒子的所作所為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說最恐怖的是,袁少爺喜歡用那些對付青樓女子的手段對付家中妻妾,一個嬌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