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荷亦是推開他,按著他坐,嫣然笑道:「人家都是看戲,我是聽戲,說說,你導演了什麼好事?」
杭天曜吩咐丫鬟換了熱飯熱菜上來,給她盛了一碗黑米粥,徐徐說道:「哪兒是我導演的,我只是聽說而已,照估計,左右這七八天內就要上場了。你還記不記得上次輔國公夫人生病的事啊?她這病來得怪,這都一個多月了,居然半點不見動靜,可又沒有轉重的跡象。」
「這個我自然聽說了,五弟妹最近每隔兩日都要回去一趟呢,似乎一點不見好,把她急得不行。」風荷已經猜到可能杭天曜在後邊做了手腳,只是猜不透究竟做了些什麼。
「她倒不用太擔心,左右這幾天就會好起來。三十還是順親王妃壽辰呢,只怕他們家是要上門慶賀的,咱們家在喪裡,看不成了。好在那日人多熱鬧,一回來必會將王府的好戲說給大家聽聽,不怕聽不到。」他笑得萬分無害,眼神深邃地似夏夜裡的星空,望不到邊際。
風荷隱約感覺到了,在他額角點了一點,嗔道:「把你壞的,給我說清楚了,不然那今兒不放過你。」
杭天曜可不怕她,把身子捱得近一些,誕笑道:「娘子,求你欺負我吧,只要你高興就成。」
用了飯,媚姨娘被收拾乾淨帶了上來,又想哭,被杭天曜冷酷的眼神嚇了回去。
風荷搖頭苦笑道:「不是我不幫你,是你們爺決定的事我也說不上話,何況你們爺都對友人許了諾,豈能失信於人,你不想你們爺成為大家的笑柄吧。我知道,你心裡念著你們爺的恩情,可越是這樣,你越該乖乖聽話才是啊,好好報了他的情意。
那戶人家,不是小門小戶的,平遙歸家在山西也是一等一的大戶人家了,他們族裡十三少爺,那可是正經的嫡房嫡子,才貌雙全,絕不會虧待了你去。他是前些年在京城時聽過你的名兒,有幸一見,過了這些年還念念不忘的,前日和你們爺閒話時提到了。聽說他現今只有一妻一妾呢,你去了,不是比在這兒強。
你們爺自然捨不得你,誰讓他在酒後許諾於人呢,總不好反悔,只好忍痛割愛。為此,他才不去見你,不和你親自說,想叫我好生預備了把你送過去。對了,那位十三少爺,是帶了家人來的京城,妻妾們都在老家呢,只怕是要在京裡住上一年半載的。」
媚姨娘幾次想要插話,都沒來得及開口,風荷已經繼續說了下去。聽到最後,她自己也有些意動起來。如今呆在杭家,不過是博四少夫人會失寵,不然她們休想出頭,她心裡如何不急,偏偏她在府裡沒什麼認識的人,想要尋個幫手都不行。不比柔姨娘雪姨娘等等。
那個歸家,好似聽聞過,倘若四少夫人說得是真的也罷了,好歹比這樣半死不活的強,要是不靠譜,那她就是出了狼窩又入虎穴。
風荷觀察她神色,知有幾分鬆動,心下安定下來,果然媚姨娘這樣的最好打發。便又說道:「你若當真不肯,我也會給你想辦法,不一定不成。你自己想想清楚,留下來,可能會被你們爺厭棄,與其這樣,還不如搏一搏,一不小心就能得個將來呢。如果你覺得我是想趕你走才這般說,那你大可留下,我不過是不想白耽誤了你們。」
媚姨娘想了好一會,終於咬牙應道:「婢妾願意去,能為少爺分憂解難,是婢妾的榮幸。只求少夫人饒了婢妾剛才胡鬧之舉,婢妾是一時心急才會這樣的。」
「放心,我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該你的東西不會少你,好歹是我們杭家出去的人,這點體面還是會給你留的。你自己房裡的,不管是府裡公中賞的還是你們爺賞的,都準你自行帶走,我這邊另給你備一份妝奩,你不要嫌薄。時間呢,我看也別太急了,就在後日吧。」媚姨娘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風荷還是有些好笑的,她懷疑媚姨娘自己也有出去的心思,只是想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