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天曜忽然提起這個事情,也是由順親王世子妃身上想到的,他私心裡是不欲風荷去的,都成了親的人了,他們又沒有到年紀的孩子,去那樣場合作甚。那些輕薄浮滑子弟們最愛在那等時候佔便宜,這個沒有人比杭天曜更清楚了。幾年前,就發生過一次貴族小姐被一個紈絝子弟輕薄了,最後兩家不得不結了親的事例。
風荷看杭天曜吃得差不多了,命人收了下去,起身摸了摸自己頭上的髮飾,自語道:「可以嗎?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前頭了,祖母該回來了。」
杭天曜漱了口,動手扶正了她的玉簪,湊近她耳邊誕笑道:「你什麼時候都好看,還打扮什麼,就這樣足以把我迷得暈頭轉向了。人都道女為悅己者容,你莫非也是為了我?」
「沒正經,我走了。」風荷白皙的臉蛋上浮現出可疑的紅暈,輕啐了一口,一扭一扭邁了出去。
杭天曜望著她搖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快步追了上去,握了她手道:「急什麼,我跟你一起去。」
風荷感到他指腹的薄繭磨擦著她的手心,有酥麻的發癢,她怔了一怔,沒有甩開他的手,唇角翹了起來,低低道:「大熱天的,也不嫌熱。」
她的頭低著,眼睛看著地上的磚面,有滿滿的笑意。淺綠色的衣裙被風吹起一角,有窸窣的響動,淡淡的香味瀰漫在杭天曜心頭,清淺若無,幽幽似蘭。
兩人出了院子,剛到太妃後院,就聽到前邊不小的聲音,估摸著是太妃回來了。兩人忙加快了腳步往前行,恰好趕在太妃等人進院前到了。
太妃畢竟年紀不小了,累了這大半日,精神就有些不濟,面容疲倦,見到他們倒是露出了笑,問道:「你們莫不是聽說了我們回來的訊息,要去迎我們?」
「那卻沒有,只是娘子掛唸了祖母半日,實在等得急了,我就陪了她一同來看看,沒想到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恰被我們撞上了。」杭天曜說著攙了太妃的手,眼睛卻總往風荷身上瞟。
風荷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假作去攙扶王妃,並不回他的話。
太妃高興起來,拍著孫子的手笑道:「果然娶了媳婦的人像個大人了,沒怨祖母白疼你,如今天氣熱,你正要少出門,多在家裡陪著你媳婦。」
「祖母放心,孫兒決定明日起就不出門了,都在家裡守著祖母與娘子,祖母看好不好?」他說著曖昧的話,偏偏一點都不臉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路隨行的丫鬟僕婦反倒忍不住低笑了起來,弄得風荷好沒意思。
唯有王妃漫無表情,只是偶爾隨著太妃一起笑笑。
風荷就趁機將順親王世子妃前來探望蔣氏的事說了,又稟報了自己的安排。王妃頓了半刻,臉上終於帶了笑意,依然不開口。
太妃並沒有意外,笑贊著她:「你安頓的很好,小五媳婦心情不暢,有孃家人來陪她說說話正好能開解開解她,小五出去了不成?」
自從蔣氏出去後,五少爺就不大出門應酬,多半時日都陪著蔣氏,生怕她想不開。
王妃聽問,快走了一步,笑著道:「昨兒晚間聽到訊息,說是侯府我母親胸口悶悶地,不太順,我囑咐他今兒得了閒去看看,想必是去了。或者遇到他舅舅表弟們留他說話,耽擱了。」
太妃腳步不停,點頭應是:「那是該去走走,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做主就好,親家母若是想你了你儘管去,我這把老骨頭在這,府裡也出不了什麼亂子。」她說得和藹可親。
王妃忙感激著稱是:「母妃體諒媳婦是媳婦的福氣,只母妃正該安享的時候,媳婦豈能還讓母妃為家中瑣事操心的。」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今小五媳婦身子不好,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就交給老四媳婦吧,我看她還行。」太妃說著對風荷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