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都沒表態,王妃不由急了,老四媳婦害死了自己嫡親的孫子,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她寧願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母妃,王爺,是妾身的疏忽,若不是妾身治家不嚴,被人趁了空隙,四個月後咱們王府就能同時有兩個孩子降臨了。老四媳婦她,既說不是,那應該就不是她了吧?」她說得委屈而可憐,最後那句話中間停頓了許久,好似強迫自己說出來那般。
「母妃,為何連你都幫她,她害死的可是你的親孫子啊?難道她比你的親孫子還重要不成?媳婦不服。」蔣氏驚怒不已,她如何都沒有想到王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妃幽幽別過頭,不敢去看蔣氏的眼睛,半日捂著嘴道:「一個下賤的奴婢說的話,怎麼能當真,你祖母與父王對你四嫂的為人都是最瞭解的,還是聽他們的意思吧。」她的語音明顯哽咽,喉頭髮緊,大家都看到她說完話時眼角滑落一滴淚。
王爺頓時心疼又自責,自己怎麼能憑著一點點感覺下判斷呢。雖然不能說證據確鑿,但至少老四媳婦是迄今最有嫌疑的一個人,即使不把她定罪,也該關起來,以安小五媳婦和輔國公府的心呢。不然事情鬧大了,杭家就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他忙忙說道:「這件事情,本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會還小五一個公道。」他轉頭對風荷嚴肅得說道:「老四媳婦,你是本王的兒媳婦,不代表你可以違反王府的規矩。在事情沒有徹底查清之前,你就回你的凝霜院去吧,沒有召喚不得私自出來,凝霜院所有人都不能踏出院門一步,日常用品王妃會派人給你送進去的。你還有什麼要說得嗎?」
「媳婦只有一句話要告訴五弟妹。」王爺還不是糊塗透頂的人,但算不得多明白,難怪這些年王府會亂成這樣。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我的兒子,他在地底下都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報應吧。」蔣氏本是要出聲反對王爺的命令的,但被她母親阻止了,她很快反應過來,她今天已經幾次駁了王爺的臉面,若繼續堅持只怕會反不得王爺的心。
風荷亭亭玉立,在人群中如夏日烈陽下的清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冠蓋群芳。眼中閃露譏諷的笑意,她的視線徐徐掃過太妃、王爺、王妃,落到蔣氏身上,莞爾道:「五弟妹,你可知以我的手腕,我若想要你肚子裡孩子的性命,會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會讓你們所有人都只當是一場意外,你,信不信?」
一瞬間,所有人臉色大變,杭家四少夫人,夠狂,夠傲。
太妃籲出一口氣,她忽然感到愉悅起來,她一直感到不對的地方原來在這。是啊,她竟然也糊塗了,居然沒有想到,以老四媳婦的心機謀算,只怕她害了人,蔣氏還拉著她的手痛哭呢,她那樣絕頂聰明一個人,怎麼可能留下那麼多破綻,等著大家來抓她。這分明是一個陰謀,一個早就安排好的陰謀,一箭三雕的毒計。
王爺的眼中迸射出不可思議的光芒,他彷佛在風荷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兒子,一樣的高傲一樣的自負一樣的篤定。太皇太后一心要立為太子妃的西瑤郡主,只因惹惱了她,被遠嫁他鄉,那樣一個把朝堂、市井、權貴都玩弄於掌心的女子,會做出愚蠢到不可救藥的舉動來嘛。回想整個王府,所有曾經給她使過絆子的人,都或明或暗的被懲治了,而她自己,連鞋子都沒沾濕。
這些,都是王爺聽了太妃的話後回去查探的。聯想到風荷剛才的話,王爺有一半的心偏向了風荷。
連王妃都面色大變,老四媳婦的能,她已經隱隱發現了,只望著能瞞過王爺。這一次,估計都瞞不住了,難道真的不能阻止她在杭家的坐穩?
最終,風荷被關到了凝霜院,靜等結果。凝霜院所有下人都遭了禁閉,每日一應菜蔬供應都是太妃親自著人送來的,倒沒有多少怠慢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