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沐看了眼後視鏡, 遲疑了一下,回頭說:「要不我還是跟著御神吧?」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越是小心翼翼的對待他,反而越容易刺激他,讓他自己去面對吧。」
天沐:「御神的情況什麼時候對外公佈?最近天天都有電話打來問御神情況, 越來越頻繁。」
「聽御神的主治醫生說,這些天還有一些外國的記者到醫院來, 想方設法的想從他們嘴裡套出點實情來, 只怕是瞞不了多久了。」
這一點也在湯循的預料之內,大獎賽開賽在即, 多少人眼睛盯著湯御, 就想知道他能不能參加大獎賽。
如果湯御不能參加大獎賽,對不少選手來說絕對是一件喜事。
可如果湯御以後不能參加所有的比賽了,對整個花滑專案來說,無疑是一場大地震。
也不知道會讓多少小人私底下欣喜若狂。
但是湯循還沒放棄, 他也相信醫學,更相信湯御,他們都不會輕言放棄, 不管什麼時候治好,不管訓練要多花費多少時間,湯御都會重回他熱愛的賽場。
再三思慮之後,湯御的真實情況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如果實在瞞不住了,就對外宣稱小御的身體暫時不參加大獎賽了,醫院那邊打好招呼,誰洩露了小御的病情就起訴他們。」
……
湯御從進入俱樂部的電梯後壓低了帽子,一直低著頭,不讓監控拍到他的臉。
俱樂部二樓人來人往,轎廂門一開,湯御就看到對面冰場訓練室門口站了一群人,正七嘴八舌的在說話。
「教練您說的是真的?御神真的就是用的這間訓練室?」
「他現在還在用嗎?」
「如果御神現在還在用的話,我們佔用了是不是他就沒辦法用了。」
「你們想多了,俱樂部怎麼可能只有一個訓練室,而且御神不是受傷了嗎,估計還沒辦法回來訓練。」
「啊?受傷了啊,嚴不嚴重,不會影響御神比賽吧?」
「應該不嚴重吧,要不然媒體早炸鍋了,冰上王子啊,他可是我們的驕傲,多少選手眼紅,好多國盼都盼不來。」
驕傲?
現在聽到這個詞湯御只覺得刺耳。
他沒有過多的考慮,快速按下了關門鍵,接著再錄入指紋,電梯直接升到了四樓。
四樓是私人訓練室,很少啟用,走廊上和訓練室的燈光都略顯昏暗。
他沒有開大燈,步履沉重地繞著冰場走了一圈又一圈。
曾經的過往歷歷在目,如走馬燈一般在眼前掠過。
在冰面上,他拿過無數的金牌,聽過他這小半輩子幾乎所有的誇獎和稱讚。
——「小御好棒,小御你以後就是冰上的王子。」
——「御神加油!你是花滑的王者!世界冠軍是屬於你的!」
——「yu你很厲害,很高興有你這樣的對手,我甘拜下風。」
這些榮譽只屬於以前的湯御,以後他也許再也聽不到了。
突如其來的他感受到了一股眩暈和噁心,他腿下不受控制地退後幾步,靠坐在看臺的椅子上。
過了約莫三十秒,眩暈感消失了。
他盯著自己的腿看了半晌,突然大笑出聲,笑得疲憊之後他捂著自己的臉,趴在前排椅背上,久久沒有抬起頭來。
擱在腿上的一隻手緊緊握著,手背上青筋凸起。
在靜謐的空間落針可聞,時間好像都停滯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推門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遲遲真的要用這裡嗎?這裡看上去好貴,我們不會被罵吧。」程易探頭探腦的打探著這間昏暗的訓練室。
他的疑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