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淑家十間青磚大瓦房,是前兩年三個兒子出錢重新蓋的,裝修房子時,王瓊淑特意給周粥留了一間,每次周粥回來,王瓊淑都要留她在這兒住兩晚。
周粥迷瞪著回了屋,姨姥親手做的被子暖和又舒服,她沾床就睡了過去。
吳媽焦急地等到後半夜,看時間飛機應該落地了,給兒子吳杭打過電話去,吳杭又轉給蘇柏熠,吳媽覺得自己沒把蘇柏熠交待的事情辦好,很內疚,“你不是讓我熬些梨水嗎,家裡沒有梨,我就去了趟超市,等我回來,人已經走了。”
蘇柏熠嗓音沙啞,“好,吳媽,我知道了。”
他把手機遞迴給吳杭,拿出另一隻手機,上面只有祁少臣和顧靖川的幾個未接來電,他劃到最下面一個號碼,停了一會兒,最後又摁滅螢幕,仰靠到椅背上,捏捏發脹的眉心。
白思辰在旁邊說風涼話,“看吧,誰讓你非要把我送回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懲罰你,讓你又感冒又發燒。”
蘇柏熠睨她一眼,白思辰不服氣地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她又湊過來,仔細看他,“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蘇柏熠閉目養神,懶得理她。
白思辰晃著他的胳膊嬌聲問,“哥,你這次要在這邊呆多久?”
蘇柏熠被她晃得不耐煩,“陪你過完年。”
白思辰歡呼,“哥,你最好了!”
周粥過年這幾天,除了陪姨姥,就是回隔壁收拾房子,房子已經裝完了,她訂的傢俱也陸陸續續都到了,傢俱歸置好,大門前的紅燈籠高高掛起,又在院子裡放了幾鞭炮,冷清的家裡重新燃起了煙火氣。
除夕夜,在姨姥家吃完年夜飯,周粥回了自己家,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看著天上的星星,直到新年的鐘聲敲響,才回屋,枕著媽媽的枕頭,在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漸漸進入了夢鄉。
又一年過去了,她很好,以後還會越來越好,因為媽媽在天上保佑著她呢。
周粥初四回的北城,轉天就出差了,去的德國,茂時國內外的展都做,二月初周粥在歐洲連著有兩場展,德國的展會結束之後,她又去了法國,白天要在展會現場跑,晚上回到酒店還要對接國內的工作,一天下來,能睡上四五個小時就算不錯了。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她這一陣兒都沒怎麼做過噩夢,偶爾一兩次的夢裡,出現的只有沉沉的喘息聲,還有那雙幽深的眸子,周粥努力不讓自己陷入有關那晚的任何回想裡,但是一些畫面總在夜深人靜時闖入她的大腦。
她只能讓自己更忙一些。
柯曉禹也忙,自從年後開始上班,他晚上十點以前就沒出過公司,週六日也要陪著老闆到公司加班,吳杭坐在柯曉禹的辦公桌上欲言又止,最後實在沒忍住,神神秘秘道,“你不覺得三哥最近有些反常嗎?”
柯曉禹眼睛不離電腦,“沒覺得。”
吳杭心裡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他又不能隨便說三哥的事情,只能一點點地吐露,想引起柯曉禹的好奇心,“你不覺得三哥最近尤其得低氣壓?”
柯曉禹看他一眼,“不論你知道什麼,最好都爛在肚子裡,除非你不想幹了。”
吳杭一頓,喪眉搭眼道,“你真的是和三哥越來越像了。”
柯曉禹說得是事實,但吳杭很想和誰八卦一下,他悄悄問過他媽,那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媽一個字都不和他說,越不說,這裡面肯定越有什麼,再結合三哥最近的低氣壓,吳杭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
辦公室的門開啟,蘇柏熠走出來,吳杭忙起身,“三哥,簡晴已經到樓下了。”
今晚有一個商務宴會,簡晴照舊是女伴。
蘇柏熠點頭,屈指敲一下柯曉禹的桌子,“你給林晚檸打電話,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