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打火機在夜色裡泛著金屬光澤,機身的最下角刻著兩個小小的字,木白。
費遠看他不說話,只盯著他手裡的打火機看,時間越長,他越忐忑,他試著放鬆語氣調節氛圍,“這打火機是別人送我的,還挺好用的,手感很好。”
蘇柏熠接過打火機,也不點燃煙,只將打火機握在手裡慢慢把玩著,不鹹不淡地開口道,“重要的人?”
費遠暗自鬆一口氣,只要他開口說了話,這僵局就算是打破了,他撓了撓後腦勺,想讓自己顯得真性情些,“嘿,喜歡的人。”
蘇柏熠似乎被這句話取悅到了,唇角牽出些情緒不明的笑意,濃黑的夜色遮住了他眸底深處的冰冷。
費遠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螢幕,臉上笑容加深,對蘇柏熠微微欠身,“抱歉,我先接個影片。”
周粥現在還在歐洲,他們公司今年下半年在歐洲的展會不少,大老闆孫茂時臨時給她加了行程和任務,讓她多找些當地的靠譜工廠,好為下半年的展會做準備,她這趟差出了快一個月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一大早的飛機回國。
她今天考察的工廠是費遠的朋友介紹的,費遠讓她到了工廠給他打個影片過來,他想實際看一下工廠的具體情況,其實他最想看的不是工廠,這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周粥沒有露臉,攝像頭對著廠房,她依次給費遠做彙報,費遠沒有帶耳機出來,她不大不小的聲音在天台上散開。
等周粥彙報完,費遠自然而然把話題拉到她回國的事情上,他溫聲道,“你飛機落地是明天晚上八點對吧,到時候我開車去接你。”
周粥回,“不用的,費總--”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費遠鏡頭裡閃過一個背影,她疑心自己看錯了,等再看,那個背影已經出了鏡頭。
費遠不給她拒絕的餘地,“就這麼說定了,我正好也找你拿東西,後天就是我媽生日了。”
周粥最後這幾天還有一項任務就是幫同事們買東西,光購物清單就列了整整三大頁,費遠也讓她幫忙買了包和首飾,說是送給他母親的生日禮物。
費遠掛掉影片,天台上只剩他自己,那個人已經走了,他有些可惜沒能抓住機會再多聊一聊,不過想到這通影片也算是說定了明晚接周粥的事情,又覺得也沒有那麼可惜,他把手機塞回兜裡,想起了什麼,猛地跑下天台,去追蘇柏熠。
等他追出酒店,蘇柏熠已經上了車。
費遠邊跑邊著急地喊,“先生,打火機您還沒還我,那個打火機對我很重要。”
蘇柏熠冷眼看著他,直接關上了車門,車緩緩啟動,費遠再怎麼使勁跑也追不上了。
吳杭不知道追著他們車跑的那個人說的打火機是什麼意思,總不能是他三哥順了人家一個打火機吧,他看一眼後視鏡,他三哥怎麼去了一趟天台之後氣壓更低了。
他和簡晴悄咪咪地相互交換了眼色,心裡的警報線拉響,不約而同地都降低了呼吸聲。
但好死不死簡晴今天在宴會上吃多了,胃裡有些不舒服地脹氣,她拼命忍住,不想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打出嗝來,就在她快要忍不住時,一根紅繩手鍊“啪”一聲扔到她面前的中控臺上,直接把她的嗝給嚇了回去。
蘇柏熠看著車窗外,冷聲道,“你去問她,這個還要不要?”
簡晴一愣,她是誰?
遠在法國的周粥打了個噴嚏,她以為她又要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