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也練散打,瑜伽可以讓她靜下來,但相比之下,她更喜歡練散打的那種熱血沸騰,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能躲在牆角捱罵捱打的小不點兒了,她現在可以自己保護自己,在任何時候。
,
私教館在悅城大廈,從她住的地方出來,騎車十分鐘,步行的話半個小時也能到。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陰沉了一週的霧霾被昨晚的大風吹散,暖陽和煦,藍天白雲,周粥當散步也當呼吸新鮮空氣,從家一路溜達過來。
悅城大廈二樓的咖啡廳裡,祁少臣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拿咖啡當酒直接灌了半杯下去,“每次和那幫老臣子開完會,我都得到跑到這兒來喝喝咖啡,看看美景,透透氣,不然我遲早有一天得被他們給氣死。”
蘇柏熠意有所指,“你確定你是看著美景來透氣的。”
祁少臣被看穿了,索性大方承認,他看一眼前臺,“美景也看,美人兒也看,兩不耽誤。”
蘇柏熠輕嗤一聲,懶得理他,視線轉向窗外。
祁少臣湊近蘇柏熠,壓低聲音,“你說我要是把我那面兒都沒見過一次的娃娃親給退掉,會有什麼後果?”
蘇柏熠看著窗外,沒說話。
祁少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對面馬路的紅燈處,站著一姑娘,身材高挑,揹著一個大大的單肩包,烏黑的波浪長髮隨風輕晃,綠燈亮起,她將快要滑下肩頭的包重新甩到肩後,大步穿過斑馬線。
漂亮是真漂亮,但漂亮之外,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是迎著太陽的向陽葵,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朝氣和倔強,好像誰來都不會將她打垮。
祁少臣察覺到什麼,眼裡起了幾分興味。
蘇柏熠已經收回視線,慢悠悠地回他的問題,“應該也沒什麼嚴重的後果,你提前選好輪椅就成,畢竟你後半輩子就要靠著它走路了。”
祁少臣聽他這麼一說,也沒了調侃的心思,他頹喪地靠回椅背,雙手向後捋了把頭髮,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沒事兒,就我們家現在這種情況,哪天我堅持不住,把這悅城大廈一賣,宣佈破了產,黎家遲早會主動提出把這婚退掉。”
祁少臣有一門娃娃親,是祁少臣的爺爺定下的,定的是獅城的黎家,那會兒正是程家最鼎盛的時期,黎家還只是一個只有十幾人的小公司,祁老爺子在獅城出差遇險,險些喪命,是黎家的人出手相助,為了表示感謝,祁老爺子便定下了這門親事兒。
二十多年過去,黎家成了獅城首屈一指的橡膠大戶,而程家早已日落西山,因為內鬥,家族產業已經分崩離析,離破產也不遠了,祁少臣這個原本最不受寵的孫子,被推出來接手了家裡這個爛攤子,他們家現在就是個坑,路過的狗可能都要繞著他們家走,黎家又怎麼會捨得把寶貝閨女嫁過來,所以退婚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
祁少臣一想起公司那堆破事兒就頭疼,人也沒心情看,夕陽更沒心情看,癱在椅子上,端起咖啡又灌下去了半杯,真惹急了他,他直接撂挑子不幹,看他們還吵吵什麼。
蘇柏熠將桌子上的檔案推到祁少臣手邊。
“什麼?”祁少臣翻開檔案,一頁一頁地翻過,看到最後又猛地合上資料夾,直起身子,正色道,“你別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掉了吧,現在誰不是想方設法地從祁家撤資,你還往裡投,是不是我們家老爺子找你了?你別管他,祁家現在明擺著就是個火坑,不管誰的錢進來,燒得比紙還快,灰渣渣都不一定能讓你見到。”
祁少臣說起自家公司來,一點情面不留。
蘇柏熠回,“不是投給祁家,是投給你祁少臣,我也不做虧本買賣,合同條款你仔細看好,錢我要是收不回來,你下半輩子就算是賣給我了,這些錢換你祁少臣給蘇正打一輩子的工,也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