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沈輕舟也曾聽陸珈說起過自家一些親戚,但她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母親這邊的人。
作為從來只是把嚴家當成主要目標的沈輕舟,當然也沒想過要去關注陸階死去多年的原配妻子的孃家是誰。
陸珈前世在嚴家過得那麼慘,還有她被蔣氏明目張膽的殘害,怎麼看都是個孤苦的女子。
既然還有母親的孃家人,那按理說除了他爹之外,最應該站出來保護他的就是她的舅舅。
可從頭到尾程家竟然從未在他的經歷當中留下痕跡!
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還有一個在都察院當御史的舅舅,能不意外嗎?
但更意外的是,她對於京城這一切,包括程文惠述職,竟然都十分了解……
「我要不是被蔣氏下令暗殺,其實也不會想到程家。說到底,我也是沒有別的選擇。」
陸珈目光凜凜。
「我這個舅舅跟我爹,從小到大就不對盤。我母親是我祖母的孃家旁支侄女,也就是說,我舅舅和我爹其實是遠房表兄弟。
「偏巧他們倆從小又都跟著我祖父讀書,我爹大約比我舅舅強些,經史文章都受人誇讚,因此我舅舅從小隻要一背不出來書,就被我外祖父責打。
「後來兩個人同年考中了進士,在我爹補任禮部侍郎的那年,不知道怎麼就跟我舅舅就結了仇,從那年之後,我舅舅就再也不跟我們陸家來往了。
「當時我小,並不懂這些,加之在陸家並沒受過委屈。而外祖母,外祖父已都不在,舅舅不來找我,我自然也不會想到去找他們。」
也正因為如此,在她前世回到陸家之後,也失去了與程家重新建立聯絡的條件。
畢竟相隔十幾年,親爹還和親舅舅有仇,要重新撿起這份親情,該有多難呢?
「除了他們,我沒有別的可靠的勢力可借用了,他是我的親舅舅,從血脈親緣上來說,是我除了我爹之外,最為親近之人。
「他們是我母親的家人,與母親的家族緊密站在一起,這一點也無可厚非。
「而我,勢必不能單槍匹馬地回陸家去。」
如果再像前世那般單槍匹馬闖進陸家,再次在蔣氏的統治下孤軍奮戰,那她所籌備的一切將毫無意義。
沈輕舟聽完,又皺眉道:「可當御史的都沒幾個耳朵根子軟的,程家久歷官場,心眼也定然不會少。
「程家也不一定靠譜。」
「無非利益而已。」陸珈瞅他一眼,「我讓你們去打聽,就是要讓這個不靠譜,變成靠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