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聞簫又輕捏了一下寧宵的掌心,寧宵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
他明明不是那種人,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好色之徒?
雨瀲舟背上的赤羽凰鳥展翼卷尾,華光搖曳瑰艷奇絕,他伸手緩緩從自己的脊骨處拔出一把長刀。
那把長刀的刀背森冷泛青,刀刃卻是粘稠流動的紅色,像是永不乾枯的鮮血。
&ldo;此為無恪,妖刀無恪,諸天萬道無一恪守,雨家先輩誅滅上古大妖抽骨鍛成,古妖咽血立咒,持刀者必將血親相殘。&rdo;雨瀲舟聲音融進雨夜,猶如宿命的迴響。
血親相殘…寧宵幾乎立刻就對應起雨渡天和雨瀲舟兩人。
&ldo;持宿命之刀,該如何斬斷宿命呢?&rdo;雨瀲舟閉目輕嘆。
他再睜眼,清澈眼瞳鋒芒畢露,同時他高舉手中長刀,這是一個即將揮刀斬切的姿勢。
寧宵暗自做好防備。
雖然雨瀲舟身前是跪在殿外的數百人,他們分屬三大家,即使被雨瀲舟揮刀相向,依然神情靜穆莊重。
下一刻天際雷光乍明,劃破暗青天色,與此同時雨瀲舟重重揮刀而落,卻是斬入他身旁的玉臺上,落刀聲清越轟然,他也隨著刀勢跪坐於地。
然後雨瀲舟跪坐在沒入半截的長刀旁,雙手作揖傾身向那三百二十六人行禮:&ldo;敬謝諸君百年來為執刑門,為南陵所做出的一切。&rdo;
雨瀲舟手握南陵至高的權與力,殿中無人可經此大禮,於是殿外三百二十六人和周圍的黑衣執刑者整齊跪坐回禮,傾身使前額與地面相觸。
寧宵回頭,看到葉薄妝而秋家主也是默然跪坐回禮。
在場唯一站著的只有寧宵和洛聞簫。
而雨瀲舟已直身跪坐,伸手示意眾人起身,但無一人挺直身軀。
常言道&ldo;先禮後兵&rdo;,寧宵有種錯覺,此刻如果雨瀲舟持刀斬殺,這些人也不會起身。
&ldo;百年來執刑門斬殺妖邪,執刑者緊握刀劍的手永遠堅如磐石,縱使死於刀下的惡靈是我們的血親。&rdo;雨瀲舟伸手輕撫身側長刀,聲音平靜,&ldo;我兄長曾言,&l;朝聞道,夕死可矣&r;,為了心中道義,為了南陵,所以執刑門於此屹立千百年。&rdo;
&ldo;今日我以三家共主、執刑門門主的身份於此下令,&rdo;雨瀲舟的聲音清而肅然,&ldo;即刻起,雨家雨清焰踏入執刑門,即是新任執刑門門主。&rdo;
寧宵心下一驚,雨瀲舟居然是要退位?不,也不算,雨清焰踏入執刑門之前,他還是門主。
雨清焰……寧宵覺得,這孩子多多少少有些難擔重任。
眾人不疑有他,紛紛恭敬回道:&ldo;謹遵門主之令。&rdo;
無條件服從、秩序森嚴,這就是執刑門。
雨瀲舟起身拔起長刀,另一手掌心向上示意眾人平身。
寧宵注意到他提刀的姿勢,也是刀背向外、刀刃對己。
那把長刀化為一線紅光重新鑽入雨瀲舟背脊,他攏起衣袍,轉身面向寧宵。
隨著雨瀲舟轉身,殿外三百餘人井然有序地退下,全程沒有一絲雜亂聲響發出。
&ldo;辛苦了,憐微尊上。&rdo;雨瀲舟朝寧宵點點頭,面上又是溫和無華。
寧宵有點難以適應這人收放自如的轉變,他客氣道:&ldo;門主言重,我並未做任何事。&rdo;
他真的就只是站在後面圍觀而已。
&ldo;非也,您在這裡,南陵才有生路。&rdo;雨瀲舟淺笑搖頭,&ldo;接下來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