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宵全程安靜乖順，像是一個任他擺布的人偶。
&ldo;還冷嗎?&rdo;洛聞簫輕捧他的臉，用手心貼上他有些冰涼的面頰。
寧宵眼眸中一片空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輕聲道：&ldo;這裡冷。&rdo;
洛聞簫將他擁入懷中，低柔勸哄：&ldo;已經沒事了，上三宗的事情是司天監做的，你不要自責。&rdo;
那冰靈殿死去的人呢?那些原本在他身邊和他同行的人呢?
寧宵沒說出來，但是洛聞簫讀懂了他眼神裡的哀慼，一邊輕撫他的發一邊輕柔道：&ldo;會好的，他們會輪迴轉生。&rdo;
&ldo;那至少，他們醒來時我要還他們山河無恙。&rdo;寧宵聲音輕緩而堅定。
洛聞簫想說&ldo;你不欠任何人這些&rdo;，但在他的眼神下只能緘口不言。
洗浴後洛聞簫就把寧宵抱到正殿的王座上，跪坐下來把頭枕在他腿上。
寧宵輕撫他發頂，輕聲道：&ldo;我的識海不斷被他侵蝕，各種幻象接連不斷，我怕我會傷害你，趕緊走吧。&rdo;
洛聞簫去牽他的手，道：&ldo;我幫你殺了司天監。&rdo;
&ldo;他是殺不死的。&rdo;寧宵淡聲道，&ldo;你走吧。&rdo;
&ldo;那就殺了被他奪舍的人。&rdo;洛聞簫道，&ldo;我知道是誰。&rdo;
&ldo;你知道?&rdo;寧宵心知，他的四個徒弟都不算是被奪舍，頂多隻是與司天監結契。
洛聞簫道：&ldo;風月閣的憐微尊上，此人的行為破有疑點，而且現在整個莫山，偏偏只有他的風月閣毫髮無傷。&rdo;
寧宵心知，這是因為司天監清楚憐微尊上就是他，自然手下留情。
寧宵伸手，指尖輕撫眼尾被以血染上的丹紅‐‐司天監一早就算到了，這個封印不僅壓制他的瞳色，還不允許他自戕。於是寧宵輕聲對洛聞簫道：&ldo;好，你去殺了他。&rdo;
‐‐你去幫我，殺了我自己。
洛聞簫起身，低頭輕吻他的眉心：&ldo;我會幫你解決一切。&rdo;
寧宵就這樣看著洛聞簫轉身離開冰靈殿，他能穿行在這些回憶裡，甚至洛殿主還賦予他暫停或者倒回記憶的能力，卻始終是個旁觀者。
他不禁走近了，去看端正坐在王座上的自己，那雙眼瞳只映著殿外廣袤山海。
畫面一轉，洛聞簫持劍入了風月閣。
不止是他，圍攻風月閣的大有人在，因為墨倚棠之前在墨氏王城中看到寧宵就是前朝靈族，經他一說，被重創的上三宗理所當然就把風月閣當成洩憤之地。
喚霞、雲策和墨琉璃等人堅信寧宵不是罪魁禍首，但他們難敵眾憤。
最先攻入風月閣的是寧宵四名擁有出入令牌的親傳弟子，還有修為高絕的洛聞簫。
寧宵強行把長歡移出風月閣，自己高居風露殿正座，青衣白袍，高冠華衣，背後是深紅如血的壁畫，陰森如地獄。
整座風露殿被水霧幻陣籠罩，甚至連洛聞簫和他的契約聯絡都被模糊。雖然他們之前雙修過，但寧宵自廢道行再修問情道，所以現在的洛聞簫認不出他的靈力。
接下來的回憶連寧宵本人都不願再看。
水霧只攔下墨倚棠等人，對洛聞簫完全不加阻撓。這大概是寧宵最後一點點私心，他只想死在洛聞簫手上。
寧宵走下高座，一步一步向一身殺意的洛聞簫靠近，像是漂泊已久之人回到故鄉。
那一劍刺入胸膛時，寧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