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至寧宵身邊，伸手攬過寧宵的肩往湖心亭臺走去。
蓮臺上只設下兩個座位，只為司天監和少司天。
寧宵眉心一蹙，這其實不合禮數，雖說當朝君王抱病，王后又早逝，但按照禮制依然要設四個主位。
不過司天監向來不把這些放在眼裡。
寧宵落座，順勢不著痕跡地甩開司天監的手。
男人沒在意，坐下撫掌輕拍，蓮臺周圍便垂下重重簾帳，畫舫上絲竹聲起，輕歌曼舞酥進骨頭裡。
&ldo;厭戈沒來?&rdo;寧宵問道。
&ldo;沒，抄書去了。&rdo;司天監遞來一盞茶。
寧宵接過沒喝，只問道：&ldo;他又出言不遜頂撞你?&rdo;
&ldo;也不是，只是擅闖了我的後殿。&rdo;男人一笑就是眉眼如畫。
寧宵搖搖頭：&ldo;算了，多抄寫書總歸沒什麼壞處。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後殿裡究竟藏了些什麼美人，竟然連厭戈都引了過去。&rdo;
司天監傾身靠近，在他耳邊輕柔道：&ldo;你住進去不就知道了?&rdo;
寧宵眉一挑：&ldo;老師真愛開玩笑。&rdo;
他把那盞覆雪銀針喝完，就把杯盞遞了回去。
一身端雅華衣的男人卻低頭用唇含住了那尊茶盞，雙唇被竹紋青玉襯得艷紅流丹。
寧宵想收回手，卻被他扣著手腕。
司天監抬頭莞爾，寧宵手中杯盞邊緣就印下了一枚淺淡紅印，如同青玉上點綴一瓣桃花。
他勾唇而笑：&ldo;你要因為這種玩笑，再與我晝夜辯論貫徹四殿?&rdo;
&ldo;不會，&rdo;寧宵平靜道，&ldo;玩笑只是玩笑。你說呢，老師?&rdo;
&ldo;在這種時刻還這般喚我?&rdo;司天監支著下頜看他，瞳孔周圍的細碎淺金色漫開，像是艷陽碎落於血海。
寧宵不再說話，轉頭去看湖上的觥籌交錯。
此時洛聞簫傳音過來：&ldo;你在做什麼?&rdo;
寧宵傳音回道：&ldo;消磨時間而已，這些歌舞賞了幾百年都沒賞出什麼名堂來。&rdo;
&ldo;歌舞?像你救我時一樣嗎?&rdo;洛聞簫回想起了他們相遇的情景。
&ldo;不是，我那不過是偽裝，給你看看正統的。&rdo;寧宵指尖隱在衣袖下微動，在前方凝出一面水鏡。
司天監朝寧宵看了一眼，並無意探究水鏡那邊是誰。
一直旁觀的洛殿主突然出聲，對寧宵道：&ldo;有時我也慶幸你對某些事情沒什麼反應。&rdo;
寧宵問道：&ldo;什麼?&rdo;
洛殿主道：&ldo;司天監的玩笑。他似乎在和你賭氣，不過你沒怎麼注意。&rdo;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司天監就微嘆著對寧宵道：&ldo;罷了，此事就這麼過去，我總歸是聽你的。&rdo;
寧宵還來不及說什麼，蓮臺下一個醉醺醺的青年忽然用靈力驅舟靠近，隔著簾帳道：&ldo;少司天，下官有一美人慾獻舞於你。&rdo;
蓮臺上氣氛微凝。
洛殿主從身後伸手搭在寧宵肩上，輕聲道：&ldo;可真是艷福不淺。&rdo;
水鏡那邊原本在跟寧宵討論宵夜的洛聞簫也沉默了。
司天監眯起眼，聲音喜怒難辨：&ldo;哦?&rdo;
寧宵：&ldo;&rdo;究竟是哪個賊人要來害他。
第117章 欲照浮生(十四)
寧宵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