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眯著眼睛,輕聲嘆了口氣:“若沈毅火燒孔廟一事是真的,這兩千年文廟就此毀於一旦,且不說天下人會如何想,便是聖人在天有靈,怕也會發怒。”
“到時候,恐會有傷國運。”
這話,他是不敢當著皇帝面說的。
不過私下裡議論幾句,倒是十分的敢。
趙昌平就站在旁邊,聽了個真真切切。
即便是性格十分穩定,從來不與人爭吵的趙相公,聞言也勃然大怒,怒罵道:“崔煜,事情未有定論,你怎敢在背後,非議朝廷重臣!”
“你是何居心!”
崔煜字光顯,這個時代平輩稱呼,一般都是稱呼表字,不熟的稱呼官職,這種直呼姓名的,與罵人無異。
崔煜怡然不懼,瞥了一眼趙昌平,冷聲道:“趙治,你這般迴護沈毅,難道便全然是公心?”
“你又是什麼居心?”
趙昌平勃然大怒,怒罵道:“若事後查明,非是沈七所為,老夫定然上書參你,不與你干休!”
“即便不是沈毅所為,孔廟也的的確確在他手底下被燒了!”
“不曾保護好聖人文廟!”
崔煜冷聲道:“你們甘泉書院一派,也配讀聖人書,做聖人門生!”
兩位宰相動了火氣,在德慶殿裡破口大罵,趙昌平被氣的臉色漲紅,幾乎就要擼起袖子,與崔煜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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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陳靖把兩個人分開,陳相咳嗽了一聲,笑著說道:“二位莫要動怒,事情未有定論,現在還言之過早。”
他看著崔煜,輕聲道:“崔相收收火氣,不要傷了身子。”
這個“傷”字,他語氣有些重。
顯然,是在提醒崔煜,不要引火傷身。
崔煜冷笑了一聲,拂袖而去。
“結黨營私之輩,崔某懶得與你爭執!”
趙昌平又被他挑起了怒火,怒聲道:“老夫這就上稟朝廷,讓內衛與三法司查一查你我,看看哪一個才是結黨營私之輩!”
兩個人對噴了一句之後,崔煜負手離開。
陳靖則是拉著趙昌平的衣袖,走到一邊,笑著說道:“趙相不要生氣,相信朝廷,很快會還沈侍郎一個清白的。”
趙昌平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陳靖拱手。
“陳相說的是。”
他兩隻手攏在袖子裡,也大步走出德慶殿。
陳相揹著手,看著連個人氣呼呼的走遠,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
中書宰相鬥的越厲害,他這個首席的位置,就越穩當。
………………
德慶殿後殿。
皇帝陛下斜坐在椅子上,高太監小心翼翼的站在他旁邊,手裡捧著一份文書,低頭道:“陛下,剛才朝會的時候,從前線送來的文書。”
皇帝伸手接過,看了看上面的署名,皺眉道:“這麼巧?”
高太監連忙說道:“奴婢也是剛接到這份文書。”
皇帝陛下沒有多說什麼,伸手開啟了這份奏書。
奏書裡,有兩份文書,一份是沈毅向皇帝說明情況的文書,另外一份…
則是北伐的檄文。
皇帝陛下看完了這兩份文書之後,眉宇間的鬱氣,立刻煙消雲散。
他小心翼翼的把這兩份文書收好,然後放在了自己的書案上,回頭看了看高太監。
“高明。”
高太監低頭:“奴婢在。”
“查建康訊息的同時,替朕再做一件事情。”
“陛下吩咐。”
洪德皇帝打了個呵欠,淡淡的說道:“把聲勢,弄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