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十年的春節,沉家過得可以說是其樂融融。
畢竟沉恆今年中了探花,沉毅明年也可以在建康任事,不用夫妻,父子分離,這對於沉家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情。
雖然沉章跟沉恆父子倆之間還有一些矛盾,但是沉恆畢竟新中了進士,沉章的態度也慢慢沒有先前那麼強硬了,態度略微有所緩和。
因此,這個年關,沉家過得相當不錯。
大年初二,沉毅帶著夫人還有孩子,以及兄弟沉恆,去趙尚書府上拜年。
因為年節休沐,趙家一家人都在家裡,沉毅一家四口見了趙家人之後,陸若溪便抱著孩子,去跟趙家的女卷們說話去了,而沉毅則是帶著沉恆,拜見了趙昌平。
沉老爺對著趙尚書微微低頭,拱手道:“師伯。”
他跟趙昌平已經是熟識了,表現的雲澹風輕,而沉恆卻是第一次私下裡見到趙昌平這種級別的大人物,不由得有些緊張,他學著沉毅的模樣,拱手道:“學生沉恆,拜見趙師伯。”
沉恆是甘泉書院出身,而且也是陸夫子的學生,稱呼一聲師伯合情合理。
趙昌平坐在主位上,先是看了一眼沉毅,然後認真的打量了一遍更加年輕的沉恆,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在了沉毅身上,感慨道:“沉家一門雙翰林,著實讓人眼熱啊。”
趙尚書這句話,倒不是謙虛。
他當年,雖然也是翰林院出身,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在讀書上都沒有什麼天分,只能說是中人之資,老大趙幽州好歹還有一個秀才功名,老二趙薊州,幾乎已經成了建康的小混混,對於考學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讀書…尤其是科考這種事情,的的確確需要天賦,而且是極其需要天賦的。
有時候,單單努力都沒有什麼用處。
純靠努力的話,最多也就是中個秀才,再往上就非常困難了。
像趙昌平這種身份,到最後為了延續自己的政治生命,也不得不去“榜下捉婿”,給自己找了個進士女婿,以在將來繼承他的政治遺產。
所以,對於一門雙翰林的沉家,趙尚書當然眼紅不已。
沉恆有些緊張,連道過獎,而沉毅這個老油條則是笑了笑,開口道:“師伯,我家子常是正兒八經的翰林,但是我這個翰林卻有一些牽強,這一門雙進士的說法,不妥帖。”
趙尚書啞然一笑,一邊讓兄弟倆坐下,一邊對沉毅開口道:“你沉七這個翰林,恰恰是最貴重的,你也不看看…”
他正要繼續說下去,趙家的老二趙薊州,一路小跑跑了過來,如同耗子見了貓一樣小心翼翼的低著頭,開口道:“爹,姐夫來了。”
他頓了頓之後,又說道:“易安師兄也來了。”
趙昌平一共三個孩子,趙薊州是最小的一個,上面一兄一姐,宋應的夫人,就是他的二姐。
而他與張簡,雖然是同年出生,但是小了月份,因此也不得不稱呼張簡一聲師兄。
如果沒有沉毅,他就是趙家最小的那個。
趙尚書喝了口茶道:“你二姐回來了麼?”
“一併回來了。”
趙昌平點頭道:“讓他們進來就是。”
趙薊州連忙點頭,轉身去帶兩個人進來。
等到趙二一離開,坐在趙昌平下首的沉毅微笑道:“師伯,看來今年拜年,小侄來的最早。”
趙昌平放下茶盞,啞然一笑:“那是因為,老夫這裡是子恆你拜年的第一家。”
趙尚書澹澹的笑了笑:“至於他們。”
“就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家了。”
兩個人說笑的功夫,宋應夫婦已經跟張簡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三個人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