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嬌靠著牆,腳踝生疼,抿著唇緩了一會兒後,不願與他說話,轉身便要離開,又被他擋在身前,見他倏然單膝下跪。
段宜嬌眼皮一跳,向後退了一步:「你這是幹什麼?」
陳治川垂著頭,「宜嬌,雖然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這樣說的資格,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知道沒有資格就不要再說了。」段宜嬌靜靜打斷。
陳治川一噎,擠出一個笑,話音急切不少:「可我不想眼睜睜看著你被祁昀當做玩物,我知道我曾經做過那麼多傷害你的事,我可以懺悔,我可以用一生來彌補我的錯誤……所以宜嬌,原諒我好不好?」
段宜嬌白眼幾乎能翻上天,太陽穴突突地疼,根本沒這個心思聽他在講什麼,側過身,想從他身旁繞過,陳治川卻不依不饒,起身便又抓住了她的手腕,這次比之前力道更大,疼得她眉頭皺得更深。
「嬌嬌,祁昀不是好人,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孩子……」陳治川說話的聲音甚至帶了低聲下氣的哽咽,死拉著她不放手,「我現在就可以娶你,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先從朋友做起,真的,我……啊!」
接下來的話段宜嬌再沒聽見,伴隨著一聲慘叫落下,手腕上的痛感終於得以消失不見。
還沒來得及抬眼看發生了什麼,便又聽得一聲慘叫落下,隨後是沉悶的碰撞聲。
眼前出現了一雙皮鞋,段宜嬌瞳孔一震,抬頭,便見男人逆著光的身影朝她走來,高大的身軀將她與倒在牆角□□的男人隔開。
從遠處響起因為聽見動靜而不斷朝這邊聚集的腳步聲,段宜嬌的身形被祁昀護得嚴嚴實實,只能隱約感覺到周圍人越來越多。
而這邊的對峙仍在繼續。
祁昀眼神漠然地扯松領帶,毫無慈悲地望著被踹倒在牆根不斷□□的陳治川,聲線冷得嚇人:「剛剛,你想對我的太太做什麼?」
話音一落,周遭一片譁然。
段宜嬌在聽見「太太」這個詞時,肩膀猛地一顫,仰頭,卻只能看清男人寬闊的肩膀。
「……」
眾目睽睽之下,地上的陳治川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剛才的固執蕩然無存,除了狼狽,眼底只剩恐懼。
這回他看得清楚,祁昀眼中除了漠然,還藏著一股近乎極端的狠戾。
彷彿下一秒就能讓他死在這裡,而他毫無招架之力,甚至連想站起來都手腳發軟。
他頭一次感到如此後悔。
周遭的竊竊私語受這氣氛影響,慢慢停住。
場面僵持許久後,晚宴的主人聞訊前來,終於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
中年男人揚著一張笑臉,瞥了一眼陳治川便大致明白了事情是怎麼回事,上前先是一句賠罪:「祁總,真是對不住,是我們這邊安保疏忽,沒想到竟混了無關人員進來,對您夫人造成了困擾,我這就……」
祁昀禮貌頷首,與人隨意客套了兩句,一旁便有安保人員趕來,將已軟成一灘爛泥的陳治川架了出去。
就在段宜嬌尚在恍惚之時,肩上落了一道帶著細微菸草味的溫熱觸感。
祁昀將外套脫下蓋在她的肩上,將她攬在懷中,走時淡聲道:「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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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在寬闊大路上。
段宜嬌膝蓋上搭著那件西服外套,心有餘悸。
如果不是祁昀及時出現……她根本不知道陳治川還要糾纏她到多久。
這個男人既然敢混入晚宴來如此糾纏她,必然是帶著不管不顧的心思,想到這裡,她只覺後怕,更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攤上了這樣一個人。
晚宴未結束她便被帶著離場,這會兒她整理好思緒,想起白落落還在那邊,便想著給她發個訊息,告訴她自己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