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在繡架前坐了一整天,大紅色的繡面上卻只有寥寥幾針。
這會兒他手上拿著針線,又在看著門口發呆。
谷冬從門口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悠悠的嘆了口氣。
走到他身邊喊:「公子,公子?」
「嗯?」薛寧樂陡然回神,然後狀若平常的繼續拿著針刺繡:「有事兒嗎?」
谷冬在他身邊蹲下,從下面仰視著他的眼睛:「公子, 你是在想陶公子嗎?」
上一次薛寧樂暈倒, 醒來之後也是這樣, 總是在發呆, 只有陶浩來了之後才好點。谷冬原本還不明白,後來發現自家公子怕是早就情根深種了, 一顆心全都掛在陶浩身上。
薛寧樂刺繡的手一頓, 沒有回答。
一直這樣, 也不是辦法,谷冬想勸他去用些晚膳:「公子,我聽莊上的人說,陶公子已經回了安陽村了,今天怕是沒有辦法過來了,要不您先去用飯吧?」
「嘶——」誰想薛寧樂聽到他的話,心下一慌,手上的針戳破了他的指尖,薛寧樂收回手,指尖冒出了鮮紅的血珠。
「公子,你受傷了!」谷冬連忙站起來,要去給他找藥。
薛寧樂一把把他拉住,眼神裡是藏不住的驚慌和害怕:「浩哥回了安陽村,莊子裡的人怎麼知道的?」
薛寧樂抓著他的手十分用力,谷冬都覺得有些疼了,但是薛寧樂的反應有些奇怪,谷冬不敢掙脫,並且連忙回答了他的問題:「是陶公子去別莊借馬車,他們才知道的。」
薛寧樂沒聽明白:「借馬車?為什麼?」
「陶公子來縣城的醫館買藥,怕來晚了城門關了,所以才去別莊借馬車。」陶浩沒有把雞中毒的事說出去,但是他是坐薛家的馬車到了醫館,谷冬大概知道一點。
「那他在莊子裡有見過其他人嗎?」薛寧樂心裡還是怕陶浩是去找陶小花的。
「其他人?」谷冬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公子,你指的是誰呀?」
薛寧樂卻已經坐不住了:「我要去別莊。」
「可是,」谷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城門馬上就要關了呀。」
「現在就走。」薛寧樂說完直接跑了出去,谷冬只好趕緊跟上,讓人準備馬車。
小公子突然過來,別莊上下有一瞬間的混亂,薛寧樂管不了那麼多,直接讓人把陶小花叫來。
嚇人,去了後面。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卻沒有把人帶來:「小花染了風寒,現在發燒虛弱下不了床,來不了。」
薛寧樂直接站起來就往外走。
一群人到了陶小花住的屋子,站在門口就能聞到一股濃烈藥味,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薛寧樂正準備推門,就聽見裡面有一個蒼老的婦人聲音響起:「小花,你醒啦,快把藥喝了吧。」
「咳咳,謝謝嬸子。」
「謝我幹什麼呀?這藥是別人送來的,我就熬了一下而已,快喝吧。」
陶小花端起瓷碗,裡面黑乎乎的藥湯,在寒冷的冬日,湯麵上裡還有絲絲霧氣。
她先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後皺著眉的將一整碗都喝了下去,藥實在太苦了,她將頭伸出窗外,沒忍住,乾嘔了幾下。
好不容易忍下了噁心,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薛寧樂,反應過來,立刻掙扎著要下床:「公子。」
老婆子看到他也立刻站了起來。
「既然生病就別動了。」薛寧樂說道,他的視線在屋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她手上的藥碗上,頓了頓:「怎麼病了?」
陶小花放在床上的手緊了緊:「我身體不太好,咳咳,前幾天不小心著了涼,就生病了。」
「幾天前就生病了,今天才抓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