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理解你媽,她太愛你了,將我當成洪水魔獸,或者是害書生的妖精。”何蔚子自嘲地笑了,舉杯喝了點紅酒。
徐湛很愧疚,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幾乎不用怎麼想象,他便能知道餘筱華的話說得有多難聽。
“蔚子,別被我媽影響了,也不要因為我媽而放棄我。”徐湛滿臉真誠,眼睛還帶著一種緊張,語氣略微艱澀,“我保證我會處理好的,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媽雖然比較偏執,但心底是不壞的,只要我好好和她說,她會明白的。”
何蔚子想了想說:“徐湛,任何感情,受祝福的永遠比不受祝福的要幸運美好的多。”
她說的時候,徐湛死死地攥著她的手,生怕她下一句就是直接給他判死刑。
“如果你媽堅決不同意,我不會勉強的。”何蔚子說,“我這人性格也不是好相處的那種,和你媽有了交集後免不了總是爭吵,這是我的實在話。如果你媽始終不同意,我們就算了。”
徐湛一聽,瞳孔急驟地收縮了一下,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過了一會才緩緩道:“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向你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我媽也一樣,我不會允許她再指責你,羞辱你。”
“其實無所謂,難聽的話我聽得多了。”何蔚子看著徐湛的臉,心裡有些不忍,他對他們這份感情非常認真和用心,交往的這段時間裡,他體貼她,照顧她,尊重她,基本都是以她為中心,對於這樣認真單純的他,說不動容是假的。
“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徐湛想了想後微笑,“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結賬的時候,女服務員微笑有禮地說:“已經有位葉先生幫你們這桌結過賬了。”
何蔚子一愣,隨即問她要賬單來看,拿過後一看,右下角果然是三個清雋有力的漂亮字,葉斯承。
徐湛收斂了笑容,將卡塞回了皮夾,聽到葉先生三個字的時候他本能有些不舒服,立刻猜到是葉斯承。
葉斯承剛才的確在這裡用餐,是特地為一位旅法回國的畫家接風,同桌的還有一些老外朋友,他無意中看見了何蔚子和徐湛在用餐,徐湛還緊緊握著她的手,看上去兩人就是一對沉浸在蜜戀裡的男女。他感覺心底湧上一陣莫名的煩躁,儘管刻意去壓制還是壓不住,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當下找來了服務員幫他們結了帳,回到包廂後就沉默寡言,朋友們都問他怎麼了,他笑而不答。
徐湛送何蔚子回去,下車的時候親吻了一下她的臉頰,溫柔道:“好好睡一覺。”
“好。”
“過幾天我們一起包餃子吃。”
“好啊,我挺喜歡吃餃子的。”
何蔚子回家後打了電話給葉斯承,開門見山地說:“葉斯承,你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幼稚的事情了,別給我難堪行嗎?”
葉斯承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帶著微醺的情緒,聲音有些暗啞,說:“怎麼是給你難堪呢?我這是討好你。”
“我不需要。”何蔚子說,“我們沒有關係了,你為什麼還做這樣讓人尷尬的事情?這筆錢我會打回你的銀行卡的。”
“你真的要和我劃分得如此清楚?”葉斯承揉了揉眉心,展開手臂搭在沙發上,伸直長腿,光腳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一筆小錢而已,不至於吧。”
“我不想欠你,任何形式都不想。”
葉斯承露出自嘲的神情,抬頭看著天花板的燈,說:“看來是我多事了,好吧,我承認我做了一件幼稚的事情,你生氣了?”
“對,我很生氣。”何蔚子語氣非常認真。
電話那頭頓了一頓,葉斯承沉沉地笑了,笑意夾雜著酒意的一點肆意和嘶啞:“但我挺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