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有簡單的樓層介紹,第七層包括兩個餐廳和一個宴會廳,後者能夠承辦婚禮、年會一類的活動,意味著可以在內部佈置策劃上大動干戈。
所以等宴會廳的門開啟的時候,連溫楚都猝不及防被驚豔了一把。
宴廳裡的層高一反剛才一路走來的逼仄壓抑,原本的背景被深藍色的天鵝絨遮蓋住,一下子壓過了先前豔俗而毫無視覺衝擊力的格調,像一腳進入深海。
頭頂的藍白色滿天星充當了深海中流動的雲霧,其間墜出的菱形裝飾和燈光成了新的星芒,近處的元素更多,除了燭光和水晶燈,所有裝飾都是用花堆疊出來的,以藍紫為主的繡球和鳶尾間點綴以對比度強烈的金盞花和玫瑰,整個宴廳裡都是濃烈蓬勃的花香。
溫楚猜測他這一套應該是請了什麼婚慶公司設計的,基本已經脫離了求婚的規格,第一眼就足夠震懾人,加上她這段時間也看了很多家公司的精品主推方案,大多走她喜歡的極致浮誇張揚的風格,場地佈置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搞不定。
想通了這一點,她就知道那幾套被鮮花簇擁著的、安置在刻畫著水波紋路的玻璃平臺上的婚紗到底是為什麼了。
婚慶現場大都會有幾桌宴席,但求婚場地不需要這些,空出來又顯得單調刻板,就拿這幾套婚紗來填補場地的空白。
但問題是……這幾套婚紗對她來說實在是致命的取向狙擊。
在高定秀場當中,最後出場的往往會是一套重工婚紗,所以這麼些年來她作為一個單身人士不知道看了多少套亮晶晶的白色仙女裙,幾乎每一季都能被種草。
而面前的這幾套,就是去年七月剛出的幾家仙牌高定,也剛好是溫楚因為“花蕾計劃”騙捐進而一件衣服也沒買的秀。
所以她現在輕而易舉就成了這幾套婚紗的裙下臣,靠近仔細看了兩眼後,不免感嘆自己現在穿在身上的到底是什麼乞丐衣服,完全不符合出席求婚現場的規格。
大概一直等她欣賞到這兒,宴廳裡那架白色鋼琴的自動演奏系統開始工作,入口處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
溫楚轉了轉頭,才發現自己就跟被騙入夢遊仙境的愛麗絲一樣,不知不覺已經深入到宴廳深處,跟他跟了一幕幽藍的深海和星光。
和她相比,嚴峋穿得要正式許多,深藍色的條紋西裝和白襯衫更顯得他身形挺拔、兩腿修長,頭髮也和早上拍戲那會兒不一樣,額前的碎髮梳開,一反那個痞裡痞氣的重案組刑警,現在是年輕有為的豪門公子。
但畢竟是第一次求婚,嚴峋走過來的時候顯得有點緊張,根本不像是上過世界頂尖秀場的樣子。明顯是戒指盒的方塊也毫不遮掩地拿在手裡,大得有些異常的藍色絲絨盒子落在他白皙的指骨之間,因為實在漂亮,只好原諒他這一點。
等他在自己眼前站定後,溫楚才看出他眼裡的一點笑意,深邃的黑眸掖滿了溫柔的神采。
求婚的流程說簡單是簡單的,他頓了頓後,對她解釋道:“山光水色待會兒出去就會看到,鮮花蠟燭這裡都有了,專業的攝影團隊也佈置好了機位……這樣你覺得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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