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能感受到強烈的喜歡,只要他站在自己面前,就沒辦法忽視。
但面前的人不知道,只是看著她。
片刻後似乎為了恪守分手之後應該遵循的某項規則,喉結向下滑了滑,開口解釋:“抱歉,我不知道我的記錄還在裡面……”
理由很蒼白,看得出來是真的手足無措。
溫楚抬手抱臂,她現在就穿了條睡裙,有點冷。一邊看著他反問:“為什麼不在裡面?”
因為分手了。
嚴峋這麼想著,但迎著她的視線,又說不出口。
場面便一時陷入安靜。
最後還是溫楚調整了自己倚著門框的姿態,往後側了側身,接近歡迎的姿態。嘴上又問:“那你過來幹什麼?”
門鎖記錄是沒刪,但誰叫你過來了。
嚴峋往下垂了垂眼睫,很快又抬起來看她,回答:“我看到你成立基金會的新聞了,專案很好,你今晚的演講和晚宴也很成功……”
溫楚低應了聲“嗯”。
自己做出來的成果能被他看見,說不高興當然是假的。
但哪有深更半夜跑到別人家門口……就為了慶賀她基金會成立的。
“加上今天是你生日……”嚴峋又開口,然後在停頓好久之後,輕聲告訴她:“我很想你。”
溫楚的嗓子一下子堵住,沒忍住眨了眨眼,把眼淚憋回去。
再轉回臉時,她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抬眉問他:“那你就站在外面?”
這樣看得著個屁。
可氣人的是她這句話明明鬆動了口風,面前這人卻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又開口向她道歉:“抱歉,我沒有想要打擾你的意思,只是想來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本來沒打算見面的。
溫楚覺得自己的鼻子能給他氣歪。
只好在這悶葫蘆頓了頓,又老實坦白:“但是既然見到了,還是想祝你生日快樂。”
溫楚這下沒話說。安靜許久後才抬了抬下巴,睇著他:“然後呢?”
嚴峋想了想,意識到什麼之後,把口袋裡的磁卡拿出來給她:“抱歉,門卡還在我這兒,之前沒機會還給你,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意思大概是……以後不會再不請自來站在你家門口了。
溫楚沒接,就這麼看著他,一半氣得想把他拖進門打一頓,一半又被他眼底的黯然看得難受。
嘴裡只又問了一遍:“然後呢?”
“……”嚴峋這次斟酌了足足三秒,最後看著她道,“沒有然後了。”
溫楚有半晌無言,末了扯起半邊唇角,放下手問:“行,那我來問你……你今天不應該在劇組嗎?晚上怎麼過來的?紀棠華知道嗎?”
嚴峋一一回答:“跟劇組請了半天假,待會兒就回機場,紀棠華不知道。”
溫楚抿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接踵而來的便又是安靜。
她知道嚴峋這副態度的意思。是我喜歡你但是不想打擾你、現在很抱歉打擾到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補救的態度。
最後只能妥協似的長嘆了一口氣,一邊轉身往裡面走一邊道:“行吧,那待會兒我送你,剛好我也要去機場。”
身後的人沒答。
溫楚回過頭,看他就這麼站在門外看著她,沒有動作,不敢越界一步。
客廳的燈光和走廊裡的交織在一起,藉著這樣一方豁口。他的黑色外套被光線切割得零碎,嵌在門框裡。
太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了。
溫楚當下只能又好氣又心疼地過去,扯著他的外套把他拉進門,嘴上小聲教訓:“你就打算這麼一直乾站著?進來坐一坐不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