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拿起最近兩日自己做的總結,再掃過最近幾日做的總結。
這兩日案牘官給的野史,其實基本上都算得上是硬吹派寫的話本了。
這玩意燒下去給趙太祖看,趙太祖那麼能忍的人,估計也得臉紅。
不過……吹的沒那麼厲害的野史之間,倒是有些相當一致的情報。
不同的野史哪怕各自的側重點不同,但每到一個關鍵的拐彎處時,哪怕各自的解釋不同,但對於這種改變歷史程序的大事件,都會出現有些驚人的一致性。
畢竟野史多少也得依靠些史,而史,不單單隻流轉在書籍上。
也流傳在口口相傳之中,而那種拐點都亂寫的野史,也會迅速在一片責罵之聲消失。
其中兵敗,轉進,滄州,玄武,都不約而同的出現。
但池州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如果同師父所說一樣,如果盜賊不得不這麼做,那麼池州在這段隱秘的歷史之中。
又是一個怎樣的角色?
李應靈擱下筆,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
大雨依舊未停,仍在不停下著。
陰沉的天空彷彿下一刻就塌下,即將淹沒這芸芸眾生。
對於這不同尋常的大雨,玄武國又怎麼會不懂這氣象不對勁呢?
只是玄武國如今再也騰不出手了,只能委託宗門修士,幫忙檢視了。
如今的玄武國彷彿已經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刻。
落魄嶺的伐妖之戰,哪怕最後有白玄靈下場,但對玄武國造成的危害,遠遠不是死了多少人,淪喪了多少土地。
而是有人看上了微弱的病虎。
對於大宗修士來說,王朝的更替是極為稀疏平常的事。
所有修仙宗門都是預設不參與進世俗王朝更替,這似乎是有關係到氣運一說。
所以面對反叛,玄武國只能獨自面對了。
聽崔浩說,東邊已經有叛軍正在攻城掠地了。
李應靈覺得,如果把師父所說的竊賊放在最終目的,那麼,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彷彿是在為竊賊的行動所做的鋪墊。
他們似乎打算震動這個國家,隨後……
李應靈嘆了口氣,此刻她才有些恍然感——修了仙,是真的能跳出宿命。
如果沒修仙,此刻的她能做的,也只有祈望雨停罷了。
兩個時辰之後。
案牘官提著一大疊的宣紙走了進來,將它們放在了李應靈的桌子上後,用酸的緊的右手擦了擦臉上的汗。
他笑道:“大人,您要的人犯口供來了。”
李應靈看了眼最上面紙張,還未徹底乾透的字跡。
也沒問為什麼抓人到審問如此迅速。
案牘官擦完汗後,連忙起身將案牘室的門關上,隨後快步走來道:
“大人您快看,這些大逆不道的東西,是不能留存在紙面上的,您看完在下就得拿去燒了。”
李應靈看了眼案牘官還有些發顫的右手道:“倒是辛苦你了。”
案牘官看著窗戶開啟,連忙走去也將窗戶關上,語氣有些不安開口:
“您快看就好。”
李應靈目光看向案牘官親自寫的野史,只是幾眼,李應靈就察覺了這些野史才是自己真要的資訊。
她目光迅速認真起來。
幾刻鐘後。
李應靈總算串聯了這些訊息,她拿起一旁的總結,目光看向還在流著冷汗的案牘官:
“現在都可以拿去燒了。”
言罷,李應靈徑直離去。
她明白池州在這段歷史之中,代表的角色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