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開倉放糧,去賑災最為厲害的省份去招兵。”
所有人的目光都訝然的看向這位身形稍顯佝僂身軀的老者。
趙玄腦海瞬間一震,直接將這麼久以來的睏意和心煩衝的一乾二淨。
並非是這主意有多好。
趙玄壓下心中情緒,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道:
“前線戰況緊張……災民瘦骨嶙峋哪怕想養到普通士兵標準,再加正規訓練。”
“無論怎麼想也得一兩年時間吧?哪怕不計代價……”
“不需要一兩年!”王閣老猛然開口打斷,他聲音低沉道:“從受災地區募兵再到交戰區,最多四月時間!”
“路上養兵,路上練兵即可!”
趙玄瞬間啞然,這可不是什麼以工代賑,這就是讓人去送死。
什麼路上練兵,那全是扯淡!
哪有人跑了一整個白天的路,晚上還加練的。
能做到那種程度的不是士兵——是他孃的陰兵。
雖然叛軍也多是走投無路的百姓出身,但經過這麼久的戰役了,足夠那群活下民兵變成見血的悍兵了。
這計策,無非是把這群將死之人處死,只是換了個好聽的方式。
將原本至少要養大半年甚至一年的難民,變成最多養四個月……
王閣老仍然在繼續開口道:“事情雖然微窺全貌,但見微知著,這恐怕是有黑手在推動一切!”
“如今池州等地尚在掌控,但流民之勢已成,如今他們不為陛下出力。”
“那估計就該對陛下用力了。”
“雖然稍傷人和……但事已至此了。”王閣老顫抖著身軀抬頭看向已經目瞪口呆的趙玄。
他咬牙道:“還請陛下明斷如今情況。”
隨著王閣老話音落下。
議事殿內重歸寧靜。
趙玄此刻已經有些維持不住表情,一臉驚駭之色望著面前的肱股之臣王閣老。
很難相信,曾經能說出以民為本的王閣老,此刻能說出這一番計策來。
只是幾聲呼吸。
另一位張閣老聞言憤恨起身,目光滿是怒火直視王閣老:
“世間何有你這種人?汝屠狗耶?百萬之數,對你來說只是數字?”
張閣老似是不願再和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繼續多說。
他拱手趙玄開口道:“陛下御民,無非王道、霸道、仁道,可無論什麼帝王之道,其目的都是收束人心。”
“翻遍史書,真正亡國,哪有真亡於外族?”
“亡國!實是亡於民心,陛下勿要聽那王屠狗的話!那才是真正亡國之策!”
王閣老嘆了口氣,苦笑一聲,目光悠悠看向張閣老開口道:
“哪裡可還有民心?只需再稍等片刻就盡數化為弒君之心!”
張閣老對於這話置若罔聞,只是拱手面對趙玄。
道不同,半句嫌多。
趙玄目光看著下方的兩人。
良久。
趙玄輕輕落座,先是輕笑一聲,隨後語氣堅定道:
“父皇將皇位交給朕時,只說了一句為君當愛民如子。”
“為父者,豈能因為苟活,而讓兒子去死的?還是朕的百萬子民?”
“朕對誰都可以無情無義,就是不能對朕的百姓無情無義。”
“此事,無須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