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政陽正氣冷峻的臉龐,自己還能不能故作鎮定。
這是凌安楠第一次參與警方偵破過程中的案件,看著無辜的人一個個受害,凌安楠心裡的自責,崩潰,絕望,窒息如海浪拍潮一般不停湧上,凌安楠不停的想,要是他再堅決一些,要是他思路再敏捷一些,是不是謝琪就不用死。這和翻看案卷,在學校裡做學術研究完全是兩個概念,至少在案卷裡,凌安楠不會體會到如此的責任感,更不會這麼切身的感受著死亡,凌安楠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
“安楠,你還好嗎?”聽著話筒那邊傳來像是人正在強烈顫抖的聲音,沈冰十分急切地關心道。
凌安楠努力的深呼吸著,強行壓抑下來內心的衝突,勉強開口回答道:“我沒事,先掛了。”
“嘟嘟嘟嘟嘟……”
冰冷的機械聲從手機中傳來,沈冰不安的神情裡寫滿了擔心,只是今天的第一個患者預約的時間就要到了,她已經沒有時間再回撥回去,匆忙之間,沈冰只好編輯一條資訊傳送了過去:“安楠,我剛當諮詢師的那段時間,遇到了一個重度抑鬱的患者,在治療的過程中,她的母親突發心臟病去世了,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來過諮詢室。我再聽到她的訊息時,她已經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那段時間裡,我不停的質問著自己,是不是我再努力一些,她就不會選擇這條路,這個問題我找不到答案。可是時間長了,我才明白,任何時候人都沒有後悔的權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認真治療下一個患者。”
凌安楠看著沈冰發來的資訊,一個字一個字的呢喃著念出,“她懂了,她竟然懂了我的困惑,懂了我的焦慮,她沒有指責我。”出乎預料的,沈冰是身邊唯一一個不認為自己有淡然面對死亡能力的人,無論是武瀟瀟還是紀政陽,都指望著自己能夠給出更加精準的分析,卻從未考慮過這是他第一次參與刑案,他需要適應的時間。每一次和沈冰的交談,凌安楠像是找到知己一般,不用多說什麼,更不用將自己剖析透徹,沈冰總能說出自己最想聽見的話語。
兩個小時的動車時間,當車組到站時,凌安楠已經收拾好了心情,重新變回了那個雲淡風輕的凌安楠副教授,正如沈冰所說的,到了眼下的情況,搜捕工作自己已經很難再提供什麼幫助,與其火上澆油的說出自己的推論,還不如就讓警方專心搜捕,不要分心。
紀政陽沒有再離開警局出去搜捕,而是在刑偵隊的辦公室裡臉色凝重的看著攤開的地圖,做警察的直覺告訴他,他們目前重點搜查的區域完全是錯誤的。江貴並不是沒有尚未掌握相貌的嫌疑人,十八歲的相片雖然和現今有些區別,但其中的區別一定不會天差地別,警方在城南的搜捕可謂是交叉搜查毫無遺漏,江貴要想憑藉自己對這座城市的認知來逃過搜捕,應該還不具備這個能力。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解釋了,他們從一開始就看錯了方向。想到這裡,紀政陽面色鐵青地伸手扯下了白板上攤開的地圖,“小周,小汪。通知在外面的兄弟,分成三波到城東城西城北的郊區從外往裡搜尋。”
“紀隊,那城南呢?不再搜一遍了嗎?”小汪疑惑的問道。
“江貴應該不在城南了,謝琪這麼大個人不是隨便就能藏住的,李尤那邊已經把城南大部分的街道都梳理了一遍,我們搜捕到現在都沒有結果,說明江貴根本就不在城南,把人都給我調到其他地方去。”
“可,可這地圖?”
“耍我們的!你不記得李武李純了嗎?”紀政陽將地圖隨手扔在桌上,怒氣衝衝的走出了刑偵隊辦公室,徑直走回了自己的隊長辦公室。
本來警力就有限,全部集中在一個區裡,還算是勉強能夠做到交叉搜尋覆蓋整個區域,現在要分散開來派到三個區域,這耗費的時間恐怕是要三倍不止了,這麼看來要想再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