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難言的沉默中。
王九仍靠在樹樁上,不過早已雙腿伸直,無力癱坐在地!出神地仰望蒼天的碧空如洗,悲涼到心中疑惑:人常說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可自從來到這狗日的大明!咋就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整理自己的認知?
是後世社會太過美好?還是自己之前搬磚刷影片的人生太無知?人常說蠢人壞不起來,也不夠無恥,可大明文官咋就能又蠢又壞?
還特無恥!
這到底是為何?
又是成萬無辜將士葬送!又是無能為力的啥也做不了!唯一區別是:杜松可能莽了點,出事前不一定知道會必敗必死;馬林是知道九成必敗,卻也無能為力;而劉帥?他是出征前就說不必相送!老奴那拙劣的演技,也就能騙騙蠢貨……
大明不是沒人才!將士並非不能戰!煌煌大明更不可能缺錢缺糧!咋就能演變成如今的逼樣?
這又是為何?
無辜將士結局已定!跑去戰場邊觀望也只能徒增傷悲;老將軍心存死志!一再交代不必相送。可是,來都來了!真能忍心不必相送?
“那兩個漢奸畜生!當時還是讓他們死快了點,應該剮三天三夜!不,應該活剮他們三年!”
身後響起李正咬牙切齒的聲音!像平靜的湖面投入塊石頭……
雷若:“哪裡剮得了三年?那還得天天給參湯吊著!得浪費多少錢?還不如天天割點餵狗!”
契雪:“大明的文官咋都比豬還蠢,又比蛇還毒!”
麻漠冰中帶憤:“但他們從來自以為是!天天都給人講謀略。”
蘄射:“毒倒是一向如此。那兩畜生!怎忍心寫出那樣的信?”
李正:“就那種貪生怕死的貨!讓他當場給他爹媽喂屎,他也一樣會毫不客氣地喂。”
“夠了!”心煩意躁的王九實在聽不下去!轉向送信哨官:“你為何能得知詳情?劉帥最後做何行止…”
之前被制止繼續講吓去的信使,此時很焦急:“那兩封信真有問題?那劉帥就真的很危險!”
王九今天就沒對他客氣過!“先回答我的問題!”
原來,這人上次回去,劉巖得知王九解決佟養儒叛逃詳情後,就把他帶在身邊重新當親兵。所以,他才得以隨劉巖參加了昨天的帳議。
當時他就一肚子官司!問劉帥?劉帥卻下午把他派這一帶來了,說以後王九會告訴他。
至於劉帥最後決定?
當時又是一番爭執,單印泉最後用命令形式逼迫!而事實上東路軍又早分成四部,劉帥其實根本管不了另三部行止。
於是劉帥最後請求:
讓他那部為先鋒,而令喬一琦先扣下那信使!若情形果如信上所言,他身為總兵無需爭功!若有變?請其他三路急速脫逃!不必管他。
另外三人都不同意。
劉帥語氣殷切:官至總兵也就再無可升!又怎會與部屬爭功?而若是情況有變!說明啥?至少說明西路已全軍覆沒!杜松與兩位文官,已全部落入建奴手中。杜黑子剛烈,或死或寧死不降!所以,就只有對我東路軍毫無意義的令箭!卻無有用之書信。
現在既已分四部?你們清楚,唯我部才會在建奴全軍來攻時!可以支撐更久。而你們也得急速脫逃,總要為東路軍留點骨血……
這才就此決定下來。
……
何其利令智昏!
如此拙劣的演技,竟讓一眾自詡腹有詩書、胸有良謀的蠢貨!如此深信不疑,如此逼迫老帥。
氣憤填膺長身而起!
“聽我命令!你們都不許動,先原地休息!我先去看看情形。”
可王九今天的命令無效!眾人都齊刷刷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