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在幹嘛?
狂挑濫殺!
城寨突然被圍!一片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王九已拍馬躍入低矮寨牆之內。八旗精銳如今都難有他一合之敵!何況這些寨中老弱?
血花不斷飄灑中,凡沒跪地求饒者皆是一槍斃命!城寨很快被鮮血浸漫。而王九仍在滿眼血紅,到處搜尋還站著之人!無論老幼。
此刻他已然無心。
此刻他只剩原始的獸性!
是戰爭的殘酷在逼迫他,也是老奴的無恥在逼迫他!令他這個現代靈魂,此刻也能如此殘忍、冷血。
王九早已忘卻他的底線:禍不及家人。
之前,無論是他切齒的於化龍、於守志、何懋官這些漢奸!還是他深為仇恨的佟家巨匪。王九殺伐果斷卻心存憐憫!禍不及家人……
但老奴逼死了他最親的人!還死得如此恥辱、悽慘、絕望。
天下之大,身懷六甲的冰晶卻無處藏身!唯有一死。
她得有多眷戀?
她又是多絕望?
發狂殺人的王九,眼前揮之不去的,卻是想象中的冰晶投水慘狀。
整個城寨,已無一個敢於站立之人,也無一個敢於喧譁之人,只剩跪地瑟瑟發抖之輩!更有婦女死命捂住幼童口鼻……
黃有龍與陳可忠對視一眼,輕嘆著來到還有些癲狂的王九面前。“稟將軍!餘下之人…如何處理?”
王九有些恍惚,繼而開始糾結、掙扎。
看看那些瑟瑟發抖之人!腦海中卻又想起昨日和黎相君的生離死別!終於一臉猙獰:“霍去病!”
兩人聽王九講過戰史戰例,懂了!後面的其他將官們,也懂!
自發自覺:牽馬牽牛的牽馬牽牛;殺狗殺羊殺豬殺雞鴨;蒐集乾糧豆料的攜糧餵馬……
飽餐一頓殺人開道。
黃昏至清晨,兩千五百人的大軍!已連挑兩個城寨,一處馬場。
清晨,大軍在已無一個活人的馬場歇息。已與開原建奴隔開兩日路程,得等等他們。
今日白天將休息一天,晚上將不再破寨殺人,而是不惜馬力全速趕往建奴都城赫圖阿拉……
身邊有活地圖蘄射!王九可做到在赫圖阿拉附近…先圍個村寨,再突然消失於河道山林。
只有開原建奴緊急趕回,才有機會回去捅葉赫城下建奴的屁股。
而這一切,都是被老奴給逼的!逼得王九黎相君怎麼計算,都只剩這唯一九死難生的正解。
但是,正因註定是九死難生!所以才有出其不意之可能。
僅僅只是可能!
真實戰場上,合格的雙方統帥之間,其實很難做到出其不意。要想出其不意,就需提前做太多事,付出太多犧牲!但很多提前做的事,往往見不得人。
就如昨晚之事,那肯定沒幹過,更不能傳於口舌行於筆端。
包括契雪所幹之事,最多一筆帶過:契雪提前幾天助葉赫守城。
前晚,那也肯定不是從地道出來。而是人銜枚,馬上嚼鐵腿裹蹄!乘夜輕步緩行、漏城而出。
一言以蔽之:並非我們處心積慮太陰險!而是敵人真有蠻蠢。
就如此次。
如何真正能出其不意!去求那九死一生中的一線生機?
即使前面已有許多條件鋪墊!若沒將開原大部分兵馬調動趕來?至少留守東陽堡之人,就已死定!
而大部隊欲捅老奴屁股?建奴虎視眈眈著開原周邊一切動靜!還想捅他王九的屁股呢。
且老奴頓兵堅城之下,其後路安全最緊要!這是雙方都知的常識。
所以只能心狠手辣!只能殺得開原的建奴,它就沒法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