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幾個關鍵,“‘買家’是個心狠手辣且殺伐果決之人, 他在我身上沒有尋得想要的賬本, 卻敢不計後果地取我性命,說明他很有把握, 知曉即便我死,也能將其找到。”
“不過……天寒落草為寇確實是在我意料之外。”她語氣憂心忡忡的同時,又帶著點微小的幸福,“這裡頭, 肯定有什麼人推波助瀾。”
“讓金家和朝廷對立,於他而言有利而無害。江湖草莽終究是抵不過千軍萬馬的,屆時他們便可名正言順地查抄金府……”
燕山輕飄飄地打斷,“是因為賬本就在山莊裡吧?”
金詞萱怔忡一愣, 良久才笑道, “燕侯這樣在意此物,我可要懷疑你是不是‘那邊’派來的細作了。”
青年像是聽了什麼有趣的話, 漫不經心地一聲哼笑。
她把這段插曲當調劑,迅速收斂神情, 再抬眼便仍舊是運籌帷幄的金氏當家,“明日你們已勸得天寒接受官府的招安,那麼, 我想他們必然會有所行動。”
“‘買家’的真實身份能不能查清, 也就在明天了。”
觀亭月跟著輕輕頷首,隨即她又想到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
“那……二嫂。”
“你尚在人世的事,不告訴二哥嗎?”
金詞萱聞言頓了一下,她不自覺地伸手撫上面頰, “先……先不要,我會找個機會親口對他說的。”
*
翌日是個大晴天,冬陽暖照。
虎頭山除了守在關卡的護衛,其餘人馬傾巢出動,烏泱泱地站在山莊外,儼然等候多時。
在金府養大的僕從大多對主家感情深厚,故而心甘情願地任憑觀天寒調遣。
他依然握著自己那把串著鋼環的大刀,一臉的疲累和生無可戀,默默環顧眾人,沒精打采地道:“人齊了,就走吧。”
說完,先扛起刀,有氣無力地越眾而出,徑直走下山去。
觀行雲見狀,忙在他身後打圓場,“咳……承蒙諸位好漢信賴,在下且代我二哥向各位先行謝過。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他朝左右抱拳,乍然裝模作樣起來,倒還挺像那麼回事。
金詞萱和觀亭月慢慢吞吞地跟著冗長的隊伍,刻意放緩腳步,落在不遠處說悄悄話。
“……你覺得二哥對此事,有沒有過懷疑?”觀亭月仍不死心,“好歹是多年夫妻,你扮金臨時也同他朝夕相處,我不信他就一點沒動搖。”
後者望著前面並肩而行的幾個男人。
觀行雲正卯足了勁手舞足蹈地同他二哥講著什麼趣事,收穫了對方從一而終古井無波的眼神。
金詞萱嘆了口氣:“……你認為,他的心思在這上面嗎?”
觀亭月:“……”
倒也是。
她抱著雙臂出神,突然間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
“等等——”
“二嫂,你明明頂著個冒牌的身份,怎麼我們剛進山莊那會兒,你那麼反常地同我示好?做戲而已,至於這麼投入麼?”
她略顯不滿地抿唇,愈發認為自己是被嫂子故意調戲了。
金詞萱要長她幾歲,此刻就更多出些許長姐的遊刃有餘來,高深莫測地一笑。
“阿臨好歹是我堂弟,偏你又正好未嫁,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得替他試試未來的媳婦麼?”
觀亭月只得無奈地搖頭,意有所指地開口:“好一個姐弟情深。所以,你最後試出什麼來了?”
二嫂的纖纖細指在她面頰上一戳。
“都給了我那麼大一個下馬威,還好意思問呢?”
金詞萱無不感慨,“你這個姑娘呀,聰慧是聰慧,可心思複雜得很,不是我那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