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拿去玩吧。”
婦人推辭不過,簡直十萬分的不好意思,頷首謝了半晌,見她視線落在窗外凋敝的荒地上,只當是別處來的外鄉客。
“這永寧近郊沒什麼可看的,太多年沒住過人了,別說是農田,往前一帶,十里村郭九里都是空宅。”她悵悵然地輕嘆,“姑娘莫看小地方貧窮,其實從前也不是這樣,只怪二十年的前朝混戰殃及邊境,眼下再想要恢復卻不容易了。”
觀亭月側了半邊臉頰。
婦人抱著女娃,口中仍喋喋不休,“好在現今天下大定,近年通了商,咱們的日子也好過多了……要喝水麼?”
水壺在車中傳了一圈,最後到她跟前,裡頭溢位淺淡的薄荷香,許是提神用的。
觀亭月婉拒道:“我不渴,謝謝。”
負重的車馬在山間一搖三晃地悠悠前行,馬蹄聲“啪嗒啪嗒”。
午後慵懶的氣氛令滿車的人昏昏欲睡,這下哪怕有薄荷水也不管用了,大家東倒西歪地睡了過去,四周很快便靜謐下來。
不知搖晃了多久,忽有人打起簾子,門口鑽進一個腦袋——是車外的嚮導。
他目光在裡面一掃,與觀亭月澈亮的眼睛猝然相對,先是一愣,繼而壓低聲音,笑著說:“快到‘紅林坡’了,這兩日多雨,山路難行,可能會慢一些,姑娘也不妨休息一下。”
觀亭月輕搖頭,她鮮少有午睡的習慣,出門在外,還是喜歡時刻保持清醒。
嚮導卻沒離開,反倒左右環顧:“那壺薄荷茶還有麼?哎,山裡頭太靜,車駕久了總犯困。”
“還有。”她把手邊的水壺遞上去,“我沒喝,剩了不少。”
嚮導接過來晃盪兩聲,彷彿在掂重量,嘴裡喃喃自語:“這樣啊……”
說不清為何,對方這語氣讓觀亭月模糊地感到有哪裡不對。
然而還沒等她想個清明,那嚮導突然攤開手,猛地朝她面門吹了口氣。
勁風攜一抹濃稠的白色細粉倏忽襲來,強烈的睡意鋪天蓋地般收不住勢。
昏睡過去的前一刻,觀亭月在心裡想:
原來那些車馬旅人是這麼失蹤的。
第2章 你即使寫了,咱們家也付不起。……
觀亭月醒來時太陽依舊明晃晃地照進車內,從光線的顏色上看,尚不到黃昏時分。
也就是說她應當只昏睡了兩炷香的光景。
大概是吸入的迷藥不多,效果並不顯著,突然甦醒倒沒有多少不適的症狀。
稍微一動作,她才發現四肢都被麻繩綁著,捆得很嚴實。
再往旁邊看——周遭均是五花大綁的商販與村民們,還張嘴流著哈喇子,想必短時間內是不會醒了。
“駕!”
門外的嚮導一改此前的慢條斯理,正快馬加鞭,帶著車隊從官道逐漸駛進一片深山中。
觀亭月直起背脊,吃力地從窗外望出去。
這顯然已經不是先前所在的那條道,他們不知將被送往何處,附近看著比那鳥不拉屎的羊腸小徑更加人跡罕至,甚至還在不在永寧地界之內都很難說。
怪不得現場沒留下痕跡,亦不見目擊者報案,如此上路,縱然沿途遇著其他車馬,路人大抵也當是尋常商隊罷了。
想到這裡,觀亭月不由對匪徒的身份好奇起來。
——那嚮導是山賊嗎?他什麼來歷?
這樣的人在永寧城內到底還有多少?
看手法嫻熟至此,多半是個慣犯,潛進城中怕已有些日子了。
旁人莫非都是這般遭殃的?
……
她目光隨著閃過身側的荒草古木一併流動。
待日頭偏西轉紅,睡得橫七